“無妨?!背Y道,“把知道的說出來便是?!?
“金蠶線是苗疆毒物,狡猾至極,一旦鉆入血脈,便很難再將其除去?!敝焐暗?,“每年醒一回,喝飽了血便會繼續(xù)沉睡,而一旦其蘇醒,中蠱之人便如同萬蟻噬心,生不如死?!?
想起當日段白月蒼白的臉色,楚淵不由自主便握緊右手。
“金蠶線生長速度極其緩慢,前頭十幾年或許沒什么,只是若不管不顧,任由蠱蟲在體內(nèi)長大,只怕沒人能撐過二十年?!敝焐暗?,“皇上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
“可有藥能解?”楚淵聲音有些沙啞。
“據(jù)說有,天辰砂。”朱砂道,“不過我連金蠶線也沒見過,天辰砂是傳說中才有的藥物,就更不知在何處了?;噬先羰沁€想知道更多,葉谷主或許能幫上忙,若是連他都不知道,就只能去西南王府問問看了,畢竟是南邊才有的東西?!?
“若是連西南王府都無計可施呢?”楚淵繼續(xù)問。
“那就只有再往南找?!敝焐暗?,“我曾聽族里的老人說過,在楚國以南有個翡緬國,又稱為巫國,本就擅長這種毒物,應該會有幫助。”
翡緬國。楚淵點頭:“多謝姑娘?!?
回到營帳后,恰好四喜正在整理書桌,楚淵便問了他一句。
“翡緬國?”四喜公公搖頭,“據(jù)說神秘得很,全國都住在林子沼澤里,沒人見過?!?
“哪里會有這樣的國家。”楚淵失笑,“若是當真讓百姓住在沼澤里,只怕三天就會亡國。”
四喜公公道:“皇上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背Y問,“酒還有嗎?”
四喜公公趕忙下去拿。
身為帝王,楚淵的日子當真是節(jié)儉,行軍打仗一件多余之物都沒帶,若非要說特殊,便只帶了三壇緋霞。
酒很甜,喝完便能安眠。
西南府中,段白月也靠在窗前,仰頭飲盡杯中雪幽。
往后數(shù)月,不斷有戰(zhàn)報送來王府。
楚軍一路勢如破竹,先攻喀默河再破云罕州,叛軍營地離奇生起大火,當晚火藥爆炸聲幾乎震破蒼穹,楚皇乘勝追擊,對方四散潰逃,紛紛跪地請降。
自楚先皇起便連綿不絕的十年西北紛亂終獲大捷,漠北部族被徹底驅(qū)逐。蜿蜒曲折的國境線上,是千萬大楚男兒用血肉之軀鑄成的如鐵邊防。
楚軍浩浩蕩蕩大勝而歸,西南軍也暗中分批折返。百姓都在說,當今皇上可當真了不得,第一場仗便打得如此風光。
花棠順利產(chǎn)下一對雙胞胎,胖乎乎的,段瑤天天笑呵呵跟在后頭轉(zhuǎn)??吹媒饗饗鹦捏@膽戰(zhàn),生怕他會突發(fā)奇想給侄兒送條蟲。
段白月的內(nèi)傷也逐漸痊愈,雖說金蠶線依舊無法根除,不過卻也暫時蟄伏了回去,至少在余下一年內(nèi)不會再有影響。
這日又有宮中密報傳來,說楚皇派出使臣,去了翡緬國。
……
“翡緬國?”段白月疑惑,“去那里做什么?”
“這還用說?”南摩邪斜眼。
“師父知道?”段白月依舊不解。
南摩邪提醒:“聽說那翡緬國的國主,生得甚是高大英俊?!?
段白月:“……”
南摩邪感慨:“貌若潘安啊?!?
段白月道:“師父這段時日倒是沒少看書。”還能知道潘安。
“你就不能有所行動?”南摩邪又問。
段白月放下手中信函:“比如說?”
“至少也要換身新衣裳,再找個畫師,將你的畫像往王城送一幅。”南摩邪道,“畫好看一些,不像你也就不像了,總歸這么久日子沒見面,楚皇應該已經(jīng)忘了你是何模樣?!?
段白月面無表情叫來段念,將他直接拖了出去。
南摩邪連連嘆氣,這點出息,也不知在下回死之前,究竟還喝不喝到下一杯喜茶。
待到兩個小嬰兒身子骨長硬實,趙五便來找段白月辭行。
段白月嘆氣:“看來還是留不住你。”
“我心不在此,強留下來也不快活?!壁w五道,“不過追影宮距離西南府不算遠,以后若是有時間,我與花棠會經(jīng)常帶著兒子回來。”
“在我閉關的這些日子里,辛苦你與弟妹照顧瑤兒了?!倍伟自屡呐乃?,“也罷,一路保重。”
“還有天辰砂。”趙五道,“我也會幫你找?!?
段白月笑笑:“多謝?!?
聽聞趙五要走,段瑤自然舍不得,親自去后山挖了一罐子蟲,送給了花棠。
……
金嬸嬸又開始埋怨南摩邪,都是南師父小時候亂教,看這都是什么破習慣。
再往后過了一個月,西南府暗線回稟,說是楚皇去了大雁城出巡。
“還不快些去?”南摩邪靠在門口催促,“我替你看著瑤兒,省得他搗亂。”
火云獅腳力上佳,尋常馬匹要十天的路途,只用了五天便抵達城門口。
此番楚淵并非微服南下,隨行浩浩蕩蕩人不算少,自然不會住客棧,而是住驛館。
是夜春雨霏霏,楚淵正靠在桌邊翻書,窗欞微微傳來一聲響。
御林軍聽到動靜后趕來,結(jié)果還沒進門,便被四喜公公揣著手打發(fā)了回去,還說切莫再來打擾。
……
楚淵依舊在看折子,頭也未抬:“西南王當真如此喜歡翻窗?”
段白月靠在窗邊,看著他的身影笑。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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