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
段白月道:“苦?!?
楚淵道:“若是苦,便更該一口氣喝完?!?
段白月想了想,道:“手疼?!?
楚淵好笑,盛了一勺湯藥吹涼,喂到他嘴邊。
段白月從來就未覺得,原來這碗毒湯也能如此好喝。
“里頭都是些什么?”楚淵問,“可有什么藥材不好找?”
“尋常的毒物罷了。”段白月道,“西南隨處都是。”
楚淵皺眉:“□□?”
“對一般人而是□□,對我可是解藥?!倍伟自聦堄嗨幹伙嫸M,“否則只怕金蠶線一醒來,便不會愿意再蟄伏回去?!?
楚淵嘆氣:“可也不能一直如此。”
“不說這個?!倍伟自碌?,“再聽到天辰砂三個字,頭都要炸了,有師父與西南府的人去找,你也不準(zhǔn)再插手?!?
楚淵點點頭,倒了杯茶給他漱口。午膳也是送到房中,兩人吃完飯后,段白月問:“睡一會兒?”
楚淵道:“一個時辰前剛起。”
段白月道:“橫豎也無事可做。”
楚淵道:“這種閑散午后,你一不會品茗,二不會下棋,三不愿看書,四不通音律,的確該無事可做?!?
段白月接話:“若我都會,如何能輪得到那位溫大人中探花?!?
“你這人?!背Y哭笑不得,“不喜歡太傅大人就罷了,溫愛卿又哪里招惹到了你?!痹趺慈晃鍟r也要拿來說一說。
段白月道:“若你愿意將他一直留在蜀中,我保證以后不再提?!?
“休想?!背Y道,“溫愛卿是我大楚棟梁,在外頭歷練幾年之后,若是政績出眾,不單單要召回王城,甚至百官首位也會留給他。”
段白月:“……”
“怎么,嫉妒啊?”楚淵勾起他的下巴。
段白月道:“早知你如此喜歡書生,我當(dāng)初學(xué)什么功夫,就該跟著王夫子走,說不定現(xiàn)在也能出口成章?!?
“胡亂語?!背Y拍拍他的臉:“不鬧了,快些去運功療傷?!?
段白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放在起身回了內(nèi)室。楚淵自己喝了兩杯茶,余光掃見他的佩劍,一時好奇便拿過來把玩。半天之后發(fā)現(xiàn),此物遠(yuǎn)看是一塊破鐵,拿到手中后,便會發(fā)現(xiàn),還是一塊忒沉的破鐵。
什么玩意啊……楚淵拿起哐哐在地上敲了兩下,一砸一個坑。
自己是不是要派人出去,給他尋把稱手的兵器。
“西南王啊?!痹褐袀鱽硖杖实碌穆曇簟?
楚淵:“……”
“西南王。”陶仁德還在院中叫。
偏偏南摩邪又不在,四周一點動靜都沒有。
“西南王,請恕在下失禮了?!卑胩觳灰婍憚樱杖实逻~上臺階,打算一看究竟,省得這位爺又整出幺蛾子。
楚淵丟下手中佩劍,進(jìn)屋翻身跳上房梁——動作急了些,不慎被劃傷指尖,幸好那破鐵劍鋒夠鈍,含進(jìn)嘴里片刻便止了血。
陶仁德推門進(jìn)來,見外頭沒人,便徑直進(jìn)了內(nèi)室。
段白月凝神屏息,正在閉眼運功打坐。上身赤|裸,脖頸處還有些曖昧紅痕。
陶仁德湊近仔細(xì)看,心說這是暈了還是怎的。
楚淵:“……”
心口處紋著一條小小的龍圖騰,看清之后,陶仁德意料之中臉色一變,匆匆轉(zhuǎn)身離去。
段白月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往上看。
楚淵跳下來,身上有些沾灰。
段白月看著他笑。
楚淵道:“這下好,太傅大人估計會更加認(rèn)定,你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管他。”段白月站起來,“方才是你在外頭哐哐砸地?”
楚淵頓了頓,道:“是你的佩劍掉到了地上。”
段白月道:“怪不得?!?
楚淵問:“那究竟是何物?”
段白月答:“似乎是叫玄冥寒鐵。”
楚淵:“……”
看這架勢,是連叫什么都不確定?
“師父送的,說是上古神物?!倍伟自码S后拿過一旁衣服穿好。
楚淵實在忍不?。骸皩m里還有一把魚腸劍,你要不要?”
段白月?lián)u頭:“習(xí)武之人,豈有三天兩頭換兵器的道理?!?
楚淵很想說,那也要是“兵器”才成。
屋外桌上,玄冥寒鐵劍身浮起花紋,卻又轉(zhuǎn)瞬即逝,即便是有人看見,估摸也會以為是幻覺。
天色一點一點暗去,兩人一道吃了碗素面,楚淵道:“我該回去了。”
“路上小心,往后幾天,也不許再來了?!倍伟自碌溃斑@回去又是一個時辰,不如多在行宮睡一陣子?!?
楚淵笑笑:“嗯,不來了?!?
段白月握住他的腰肢,低頭親吻下去。楚淵閉上眼睛,手臂環(huán)過他的脖頸,吻得癡情又投入。過了許久,兩人方才放開彼此,段白月用拇指蹭蹭他嘴唇,柔聲道:“等我回來。”
楚淵拍拍他胸口,轉(zhuǎn)身出了門。
直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段白月方才回到房中。
南摩邪蹲在樹上樂呵呵嗑瓜子,盯著月亮一點一點在天上走,后頭困了,便打個哈欠呼呼睡著,很是逍遙自在。
后半夜的時候,山間又開始刮風(fēng)。樹叢草叢沙沙聲響,天邊隱隱傳來驚雷。玄冥寒鐵細(xì)微嗡嗡震動,段白月聽覺何其靈敏,瞬間睜眼扭頭看向桌上。
藍(lán)紫色的圖騰緩緩爬滿劍身,像是荒野中開出的花。
段白月下床,一步一步走向玄冥寒鐵,遲疑片刻之后,伸手握住劍柄。
一瞬之間狂風(fēng)呼嘯,屋門“哐啷”被大力吹開。一道驚雷轟隆隆響過,銀色閃電像是要撕裂漆黑蒼穹,須臾光亮照出門口那張慘白帶血的臉。
“西南王?!彼{(lán)姬聲音蒼老,如同來自地底深處,“別來無恙啊?!惫P趣閣手機端m.biq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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