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第一百七十九章-終戰(zhàn)(下)大勝
這一戰(zhàn)打的異常艱辛而又慘烈。星洲島上的叛軍心里都知道,謀逆叛國之罪一旦輸了會是何下場。只是所有人都沒料到,即便是拼死抵抗,后果也依舊只是一個死,甚是還會死得更狼狽。
玄冥寒鐵掃過之處,哀叫不絕,巨浪滔天。
一艘巨大的戰(zhàn)船被從中砍成兩截,粗壯的桅桿搖搖晃晃,帶著厚重風倒砸向海面,裹著落水掙扎的叛軍一道沉入海底。其余人抱著木板驚魂未定,一個水軍小頭目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吼:“我們投降,投降?!?
段白月單手拖著玄冥寒鐵,鮮血在劍身上盤旋蜿蜒,一滴一滴落在甲板上。
“段兄?!彼究疹B涞剿磉?,伸手拍拍肩膀,“這里交給我吧。”
段白月點頭,轉(zhuǎn)身去了另一處戰(zhàn)場。見他走遠,先前那伙叛軍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慶幸,不等楚軍將士來撈,便已經(jīng)自己爬上戰(zhàn)船,舉手投降。
“王爺不會有事吧?”阿沉擔憂道。
“沒事,”司空睿搖頭,“他只是心里太壓抑,此番正好殺敵發(fā)泄。不過段兄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盡管放心?!?
“阿沉哥?!痹绿}也氣喘吁吁趕來,“薛將軍讓我們?nèi)ケ币??!?
阿沉答應(yīng)一聲,匆匆與月蘿趕了過去。
星洲的北翼是一重又一重的迷霧與礁石,薛懷岳擔心其中有詐,想著阿沉與月蘿在鳴鼓島上長大,從小就習得破陣之法,便將這一路水軍交給了他二人,自己轉(zhuǎn)去另一側(cè)督戰(zhàn)。
“都跟著我,不要走散?!卑⒊翆⒌逗匣氐肚?,“里面頂多埋伏一千叛軍,穿過去便能登島。”
月蘿劃著小船行在最前帶路,在剛開始的時候,陣法倒也熟悉,可等到了迷霧中|央,卻覺得四處景象看著有些陌生,像是先前從未見過,于是著急回頭:“阿沉哥?!?
阿沉眉頭緊皺,示意他先回到大船上。
楚軍將士面面相覷,看這架勢……迷路了?
數(shù)百枚燃燒著的火油彈穿過迷霧,噼里啪啦下雨一般落到大楚船隊之中,木板遇火即燃,很快便有人驚呼墜海。
阿沉一把將月蘿壓在低處,想命令眾人先行撤退,后側(cè)卻已經(jīng)有敵軍船隊駛來,緊接著,左翼與右|翼也出現(xiàn)了異動。
“我們被包圍了?!备睂⒌溃翱醇軇菔菦_不出去了,殺光他們!”
“沖??!”與此同時,叛軍也已揮旗下令,船隊加快速度,以碾壓包圍的方式逼近中心。
楚軍的小型戰(zhàn)船碰上對方山巒版的船只,幾乎不用打便會被撞沉。阿沉道:“棄船!和他們拼了。”
月蘿甩過發(fā)辮,第一個沖上敵船。功夫雖說不見得多高,但勝在輕功好,手中兩把匕首如同小巧的閃電,往往是敵軍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便已經(jīng)看到了眼前飛起的血霧。
大楚將士紛紛跳上敵船,與叛軍刀對刀肉搏。只是雖說勇猛,卻敵不過對方人數(shù)眾多,殺之不絕。月蘿肩頭受傷,踉踉蹌蹌跪在甲板上,叛軍獰笑著將她包圍在最中間,阿沉遠遠看到,瘋了一般想沖過去救她,卻被數(shù)十人擋住,走不動半步。
手中匕首被人奪下,一只骯臟的手眼看就要觸碰到自己的臉,月蘿眼睛一閉便開始尖叫,半晌卻沒見對方有動靜。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剛好看到周圍一圈人睜著眼睛向后倒地,一柄回旋刀在天上打了個彎,又向后飛回了一個年輕人手中。
月蘿驚喜道:“哥!”
一支船隊如同從海底冒出一般,來的悄無聲息。打頭一艘大船上站著的,是月蘿在村子里認來的哥哥,當初橫豎看段白月不順眼的阿敢。而在他身后,則是數(shù)百個年輕人,都是自小一起在鳴鼓島上長大的伙伴。
阿沉殺光面前的敵軍,跑過來將月蘿拉在手中。
“是寨子里的人,大家來救我們了!”月蘿蹦蹦跳跳。
阿沉答應(yīng)一聲,笑著遠遠看向船隊。
一夜之后,段白月殺光擋在面前的最后一隊叛軍,第一個踏上星洲。
原本濃重的黑霧在巫師倒下時,便已經(jīng)被海風吹散。朝陽暖融融照在海島上,四野一片寂靜。
“上頭,上頭已經(jīng)沒人了?!币幻斶B聲道,“主子,不,楚項,楚項已經(jīng)跑了,從東側(cè)?!?
段白月丟下他,自己大步趕了過去。
“喂喂!”阿離在他身后,想拉沒拉住,對曲蘊之道:“就這么去了,萬一有陷阱怎么辦?”
“現(xiàn)在不是王爺怕陷阱,是陷阱怕王爺。”曲蘊之揣著手感慨,“我也是今日才算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比绱嗽幃惾A麗的功夫,若能在心上人面前使出來,那才叫過癮。
可惜沒人教自己。
星洲東側(cè)是一處巨大的院落,看著像是楚恒的住所。后院緊鄰著出???,段白月蹲下?lián)炱鸬厣习虢芈槔K,斷口處干干凈凈,并未沾染太多泥沙,應(yīng)該沒走多久。
“我哥呢?”段瑤聞訊之后,急匆匆跑來找。
“王爺駕船出海了?!备睂⒌溃懊覀冊谶@里看守。”
一個人去了?段瑤腦袋直疼,怎么也不怕有埋伏。來不及多做解釋,自己也跳上一艘船,扯開風帆便追了過去。
楚項跌跌撞撞站在船上,有些狼狽地看著段白月:“你想做什么?”
段白月道:“殺你?!?
“……”楚項緩緩后退,雙手也慢慢舉了起來,看上去像是要投降。
段白月向他逼近。
楚項忽而怪叫一聲,揚手在自己與他之間拋下迷霧彈。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只怪魚又從海中翻騰而起,楚項看準時間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在魚背上。
怪魚甩動著尾巴,快速向海中心游去。只是還沒等走出多遠,卻如同中邪一般,翻滾著將背上的人狠狠甩入海中。
楚項猝不及防,撲騰著狼狽怒吼:“回來!”
怪魚頭痛欲裂,鐵刺虎的雙鉗幾乎要攪斷腦髓,鮮血自雙眼中溢出,一個猛子扎入海底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帶我回去。”楚項自知兇多吉少,費力攀上他的船舷,“我有話要說?!?
“想見皇上?”段白月冷冷看著他。
“對,你帶我回去?!背椨滞吓懒诵?,“我能讓他,讓他一統(tǒng)南洋,讓……??!”
慘叫聲中,一只手臂被留在了甲板上,楚項面目扭曲跌入海中,空蕩蕩的右肩不斷涌出鮮血。
“這是還小淵的一刀?!倍伟自碌?。
海水侵蝕傷口,劇痛之下,楚項已經(jīng)不知面前這人在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頭是何時離開身體——即便是一直圓瞪著雙眼,也未能看清。
“哥!”段瑤遠遠駕著船趕過來。
段白月將手中之物抬手丟給他。
段瑤趕緊接住,卻冷不丁與血糊刺啦的楚項來了個對視。
“?。。?!”
段白月駕著船,從他身邊擦了過去:“走吧,回營?!?
段瑤哽咽,自己到底為什么要追來。
“報!”有兵士登上船,滿臉喜色卻又不敢大聲,對四喜道:“煩請公公稟告皇上與九殿下,我們贏了!”
“好,贏了好?!彼南惨殉羁嘣S久,此番眉頭總算是稍稍舒展了些。葉瑾聽到消息后,也從隔壁南摩邪房中出來。四喜趕忙道:“大楚贏了?!?
葉瑾點點頭,道:“公公回去歇一陣子吧,皇上與南師父交給我便是。你一直熬著若是也躺倒了,我又多個人要照看?!?
四喜擦擦眼睛,答應(yīng)一聲便回去歇著。葉瑾推門進屋,見楚淵依舊昏昏沉睡,氣息卻穩(wěn)了不少,便也放了心,將他的手重新塞回被我。
楚淵睫毛輕輕動了動。
葉瑾趕忙挑亮了床頭燈火,又打開窗戶,讓海風與陽光透了進來。
片刻之后,楚淵睜開眼睛,頭腦昏昏沉沉,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這里究竟是何處。
“你醒了?!比~瑾擰了個帕子,替他擦了擦臉。
楚淵盯著他看了一陣子,總算是清醒過來,心里一空便要撐著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