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繪蓮噗嗤笑出聲,“老爺子,我要你的遺產(chǎn)做什么?且不說,你是黎川的外公,我們兩家是姻親。芙蓉能改改性子,將來我家恩寧也能少點(diǎn)麻煩事!”
“再者說,你現(xiàn)在身子骨硬朗的很,怎么總說晦氣話?”
老爺子擺擺手,“不年輕了,不年輕了,都快七十歲了?!?
曹繪蓮驚了一下,脫口道,“你還不到七十?”
老爺子面色一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中山裝,“別看我頭發(fā)白,我年輕的時候頭發(fā)就白了!”
“可是……”
“可是什么?楚老頭?他比我大十幾歲不正常嗎?他大兒子沒比我小幾歲!”
不管多大年紀(jì)的人,都不喜歡被人說老。
邵老爺子也不例外,白了白曹繪蓮,抓起筷子開始吃餃子。
味道確實(shí)不錯!
餡兒大汁鮮。
最關(guān)鍵的是,有家里菜的味道!
邵家雇的都是星級大廚,做飯再像家里味道,也充滿飯店的標(biāo)準(zhǔn)化,吃著不貼心,缺少煙火氣。
邵老爺子一個人將兩大盤餃子都吃了,還喝了一碗餃子湯,拍著鼓鼓的肚子,對曹繪蓮說,“手藝不錯,我喜歡吃。芙蓉她奶奶就會做飯,你們倆的手藝非常像?!?
曹繪蓮起身收拾碗筷,“沒想到老爺子還是個長情的人?!?
老爺子又不高興了,“我們邵家都長情!不像楚家,祖孫三代,就黎川像我們邵家人,重情義!”
“到底是你的外孫,身體也流著一部分你的血!能不像么?以后少針對黎川,對他好點(diǎn),爺孫倆好好相處,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曹繪蓮一邊洗碗筷,一邊絮叨。
她沒看到,邵老爺子的臉色已經(jīng)極度不好。
邵老爺子怨恨楚家,怨恨楚連江。
但凡楚連江對他女兒好一點(diǎn),他女兒也不會那么早死。
讓他體會兩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
害得邵芙蓉從小無父無母。
“好比我家欣欣,雖然不是我親生,但她從小和我朝夕相處,我們的感情和親的沒區(qū)別!”
“人就是這樣,再親的感情,不接觸,不溝通來往,也會變得疏遠(yuǎn)陌生!”
“老爺子,你覺得黎川是外姓人,可拋開一切,他不過是不姓邵!”
“好了,不說這個了!”老爺子打斷曹繪蓮,指了指樓上的方向。
曹繪蓮摘掉身上的圍裙,拎起包,準(zhǔn)備回家,“老爺子,如果你聽我的,晾她兩天,看她受不受得住!只要她受不住,愿意向你低頭服軟,這場仗你就贏了?!?
“這樣可以嗎?”老爺子還是擔(dān)心,餓壞了邵芙蓉。
“現(xiàn)在不狠心,將來就是你死不瞑目!不管有沒有用,先試試吧!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老爺子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下,“你這人說話,真不受聽!”
楚蔓可又在醫(yī)院住了兩天,出院那天,恩寧在汀蘭苑特地為她準(zhǔn)備好了房間。
她卻趁人不備,偷偷開車溜走了。
等大家找到她,她正一個人站在海邊,看著遼闊的海面,眼中帶著淚光。
楚黎川快步?jīng)_過去,還不等靠近,楚蔓可站在礁石的邊緣,大喊,“別過來!”
楚黎川只好后退,不敢再靠近。
“蔓可,別做傻事!”楚黎川緊張得聲音都是抖的。
生怕楚蔓可一時想不開,跳進(jìn)大海。
秋天的海水格外冷,以楚蔓可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是致命的危險。
楚黎川暗中給林放周正使眼色,讓他們悄悄靠近楚蔓可。
但楚蔓可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是高處,能將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林放和周正剛有動作,她又靠近礁石的邊緣,喊著讓他們退后,不許過去。
楚黎川看著在礁石邊緣,楚蔓可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蔓可!你到底干什么?身體剛好一些,不讓哥哥擔(dān)心了好嗎?快點(diǎn)下來,我們回家。”
“我想一個人靜靜,哪里都不想去?!背赊D(zhuǎn)身看向大海,強(qiáng)勁的海風(fēng)吹亂她的長發(fā),拍打在她的臉上。
恩寧輕輕拉住楚黎川,低聲說,“讓我試試吧?!?
這段時間,都是恩寧和楚蔓可接觸,她覺得楚蔓可來海邊,不是想不開尋死,是真的想一個人靜靜。
“恩寧,一定要幫我勸蔓可下來,我就她一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