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昕所有的情緒都冷靜下來了。
她把手里的紙揉成一團。
眼里閃過一抹厲色。
……
姜音離開醫(yī)院,準(zhǔn)備回家。
她不忘在手機上請假,保住這個月的獎金。
一個電話突然跳躍進來。
見是媽媽,姜音使勁清了清嗓子,又揉了把臉,才點接聽。
喂媽媽。
姜母心有余悸的說,阿音啊,你現(xiàn)在還好吧?在上班嗎?
姜音低頭慢慢走路,正在去上班的路上呢,怎么了媽媽?
沒事,我沒事,好著呢,就是想打電話問問你。姜母嘆口氣,滿是緊張,昨晚上沒睡好,做了個噩夢,夢見你受傷了,所以趕緊打電話問問你,你沒事就好。
姜音鼻子一酸。
她梗著脖子,用力的壓著哽咽,夢都是反的,你女兒好著呢。
那就好,晚上下班,過來我看看你,好不好?
好。
姜音感覺自己要憋不住了。
她急急忙忙的掛斷電話,捂著臉哭。
醫(yī)院門口,人來人往。
不少人看她。
但是他顧不得那些了,情緒崩潰,一發(fā)不可收拾。
哭著哭著,她腦袋空白,被拉入一個懷抱。
她一頭砸在對方的胸膛上。
大概是撞痛了。
也可能是他身上的味道過于熟悉。
姜音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裴景川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襯衫,從干干凈凈,變成這里一塊水漬,那里一塊水漬。
一個地方哭久了,濕透了的衣服弄得她不舒服。
姜音還知道換個干燥的地方,繼續(xù)。
果真是大小姐。
再怎么被社會毒打,骨子里的矯情是改不了的。
大概是眼淚哭干了,姜音抽抽噎噎的停下來,抬起眼睛。
認(rèn)出裴景川,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姜音的表情從悲傷慢慢變成了難為情,抱歉。
她的聲音仿佛被水泡過,又低又啞。
裴景川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擰眉道,空口道歉?
姜音磕巴了一下,我賠你衣服。
然后呢,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原地等著你把衣服買來?
姜音反應(yīng)遲鈍的帶著他回了家。
她打開柜子,找出了一件干凈襯衫。
裴景川認(rèn)出那是自己的,熨得很整齊,上面還有跟她相似的洗衣液味道。
姜音主動解釋,上次我們那個,你丟在這的,這件衣服挺貴,我就沒扔。
裴景川看著她染著紅暈的臉。
期期艾艾,有氣無力的。
挺讓人心疼。
裴景川不說話,一顆一顆的解開襯衫扣子。
他淡淡問她,不是次次都很討厭我碰你么,怎么還留著我的衣服。
姜音埋下腦袋。
耳尖的紅就越發(fā)明顯,我剛才說了,挺貴的。
哦,是想掛二手賣個小錢。
……
不是啊。
上次賣衣服是生氣。
他的東西……她怎么會賣!
姜音情緒還有點低落,不想跟他拌嘴,邁腿要往外走,你先換吧。
裴景川一手抓住她。
他的溫度很熱,掌心扣著她的脈搏。
姜音抬起眼看他。
有些疑惑,有些失神。
眼睛濕漉漉的,很會說話。
裴景川眼眸幽深,我的身體借你哭了一場,你是不是也該回報點什么?
姜音愣了一下。
我,我不想做。
裴景川笑了。
我是畜生?你病號服都沒換,我實在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