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有罪!”張遼叩首應(yīng)聲。
“昨日守城值夜,你公然酗酒,亂我軍心,便是蔑視禁約,此為輕軍!”呂逸又道。
“末將有罪!”張遼叩首再答。
“你只顧念及舊情,不察蘇雙從賊之實,罔顧勸阻,一意孤行,便是觀寇不審,察賊不詳,此為誤軍!”呂逸厲聲喝道。
“末將有罪!”張遼叩首哽咽。
“城中囤糧之處,乃重中之重,城門守備更是關(guān)乎存亡,你竟私告外人,已至鄔堡失守,糧秣焚毀殆盡,便是竊聞所謀,漏泄于外,此為背軍!”呂逸又叱道。
“末將罪在不赦,甘愿伏法!”張遼伏地痛哭,不肯抬頭。
“張遼!今日若是敗軍折將,城破地失,皆你之過!”呂逸長嘆一聲,幽幽說道:“若不明正軍律,豈能服眾,又如何告慰犧牲的英靈?”
張飛越聽越不對,呂逸說到這里,他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呂逸袍襟,滿臉焦急的喊道:“大哥!”
呂逸用力一掙,扯過袍襟,別過臉去,不肯看他。
張飛更急,閃到另一邊,抓著呂逸的手不肯放,呂逸慨嘆一聲,緊閉雙目,任由他拉扯。
見呂逸決絕,張飛急的面紅耳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吼道:“大哥,五弟是咱們結(jié)義的兄弟啊,你剛才不也說,誓同生死,永不相負嗎?大哥!”
張飛哀切的聲音讓呂逸心里一陣難過,忍不住淚水滑落,滴在地上。
“大哥,五弟有罪,但現(xiàn)在鄔堡尚存,還有機會,你也該給五弟一個機會?。 睆堬w苦求道。
呂逸仰天長嘆,沉默不語。
“大哥,現(xiàn)在城里空虛,褚賊人數(shù)眾多,正是用人之際啊!你現(xiàn)在要把他問罪,豈不是自斷臂膀,徒令親者痛,仇者快,大哥三思?。 睆堬w虎目之中,淚光隱隱,抓著呂逸的手因為用力,骨節(jié)泛白。
呂逸只覺得手腕上一陣陣刺骨劇痛,卻遠遠及不上心中的痛苦。
正要說話,卻見張遼淚流滿面,一把握住張飛的手,痛苦的說道:“這里變成這樣,都是我一人之罪,大哥秉公直斷,三哥不要為難大哥!”
張飛一把拉過張遼,說道:“五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一起求大哥網(wǎng)開一面!”
“我之死罪,實已難逃,今日至此,皆是咎由自?。 睆堖|搖了搖頭,哽咽道:“三哥,我唯有一死,方能心安,你千萬不要埋怨大哥,大哥心里的苦,比咱們更勝?。 ?
張飛還要再勸,張遼卻甩開他的手,重重頓首在地。
“大哥!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張遼泣不成聲的說道:“小弟先走一步,日后大哥帶著幾位哥哥馬踏焉支,蕩平胡虜之時,還望在小弟靈前設(shè)酒相告,小弟死也瞑目!”
呂逸霍然睜眼,望著張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肆意流淌。
“大哥!三哥!”張遼紅著眼眶,撿起地上短劍,橫在頸中,大喊一聲:“你們珍重,小弟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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