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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長不大的家鄉(xiāng)

年關(guān)時分,又有一場紛飛大雪,碎玉無數(shù)。

一條大泉王朝的軍方渡船,已經(jīng)駛出北方邊境極遠(yuǎn),再有幾個時辰,就可以到達(dá)仙都山渡口。

有個身披一件老舊厚重狐裘的老人,這一路乘船北游,偶爾會離開屋子,走到船欄這邊,看著風(fēng)雪中的蜿蜒山河。

欲驗豐年象,飄搖仙藻來。

不再是那山下田地荒蕪、無數(shù)枯骨,山中唯有猿攀枯藤、鶴看殘碑的慘淡光景了。

在渡船側(cè)方,一襲青衫驀然凝聚云水身,懸停風(fēng)雪中。

青衫長褂,頭別玉簪,腰疊雙刀,凌空虛蹈,與渡船并駕齊驅(qū)。

這位毫無征兆出現(xiàn)在渡船旁的青衫刀客,看似在空中閑庭信步,實則身形快若鷹隼。

疾禁千里馬,氣敵萬人敵。

劉宗走出船艙,來到船頭甲板上,憑欄而立,笑著招手道:陳老弟!

這位大泉姚氏的首席供奉,打了個行伍手勢,示意渡船這邊的供奉、甲士們都不用緊張,是自家人。

陳平安在渡船這邊落腳后,喊了一聲劉老哥。

矮小老人,捻須而笑,聽到陳平安的稱呼,磨刀人劉宗神色頗為自得,這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遙想當(dāng)年,自己也是這般英俊瀟灑的年輕小伙。

在那故鄉(xiāng)江湖,自己年輕時腰別牛角刀,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也差不離了,反正就是所向披靡,罕逢敵手。

只要比自己強(qiáng)的那幾個不擋道,自己就是無敵的。

無數(shù)江湖豪杰,見著了我劉宗,誰不豎起大拇指,多少達(dá)官顯貴,要將自己奉為座上賓,教多少女子癡心,害得她們要在心中反復(fù)默念那個綽號

小朱斂!

渡船高三層,劉宗帶著陳平安去往頂樓,姚老將軍就在那邊休歇。

陳平安好奇問道:這是一艘跨洲渡船吧你們大泉自己打造的

對于跨洲渡船,陳平安敢說自己見過的數(shù)量,沒有半百也有四十了。

這艘渡船,竟然只比風(fēng)鳶渡船稍小,相較于??吭诘箲疑侥切└髦薅纱?腳下這艘也能算個中等規(guī)模。

劉宗聚音成線,與陳平安泄露天機(jī),也沒個忌諱不忌諱的,算是半買半造吧,當(dāng)年不少奇人異士都聚攏到了蜃景城,約莫半數(shù)都被陛下挽留下來,其中就有幾個譜牒仙師,跟別洲都能攀上點關(guān)系,

前些年陛下就請人幫忙牽線搭橋,又用個高價,跟皚皚洲買了些營造圖紙,那條烏孫欄渡船,聽說過吧,一般跨洲??吭谧钅线叺尿?qū)山渡,大劍仙徐獬負(fù)責(zé)接引,咱們這條,跟烏孫欄是一個路數(shù)的,只不過外觀做了很大改動。

陛下魄力極大,除了這艘‘鹿銜芝’,還要打造出兩艘新的跨洲渡船,自己留一艘,賣一艘,反正先前買圖紙的錢,必須從某個冤大頭身上找補(bǔ)回來,名字都取好了,分別叫‘峨嵋月’,‘雷車’。

之前萬瑤宗的宗主之女韓玉樹,說他們?nèi)礁5赜幸赓徺I,只是不知為何最近沒了動靜。北邊的金頂觀那邊,也有些意向,只是價格不如萬瑤宗給的那么高,低了足足三成,但是金頂觀的葆真道人尹妙峰,與其弟子邵淵然,先前都是咱們大泉的一等供奉,有這份香火情在,要是萬瑤宗再這么拖延下去,也不給個恰當(dāng)理由,以陛下的脾氣,多半就將那艘‘雷車’賣給金頂觀了。

陳平安故意略過那萬瑤宗,心中大致盤算一番,點頭道:大泉自己留兩艘渡船,是很穩(wěn)妥的,一艘做南北貿(mào)易,接連北邊的寶瓶洲和北俱蘆洲,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遠(yuǎn)航至皚皚洲的北方冰原,比如你們大泉可以看看有無機(jī)會,跟皚皚洲劉氏聯(lián)手,開采冰原礦產(chǎn)。另外一艘渡船,去中土神洲或是扶搖洲都可以,而且越早擁有私人渡船越好,可以跟航線沿線的宗門、大的王朝,早點敲定盟約條款,年限越長越好。

如今浩然天下宗門現(xiàn)有的跨洲渡船,十之七八,都被中土文廟的抽調(diào)借走,算是暫時充公了。

所以當(dāng)下還能夠翻越陸地、跨海走水的渡船,為數(shù)不多不。因此誰能夠擁有類似渡船,掙錢就要比以往更簡單,類似圍棋棋盤上的那幾顆強(qiáng)棋,最能厚勢,再取實地。

劉宗嘿嘿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吶,老哥幫忙將這語,轉(zhuǎn)告咱們陛下

陳平安笑道:劉老哥,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金身境,不妥,到了仙都山,咱倆搭把手

劉宗明知道對方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依然氣笑道: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還講不講江湖道義了

實在是老觀主贈予的這副嶄新皮囊,作為登城頭敲天鼓的那份饋贈,太好,好得讓劉宗離開藕花福地多年,竟然始終未能破鏡。

打破一個金身境瓶頸,就跟練氣士從元嬰躋身上五境差不多困難,愁得劉宗這些年沒少喝悶酒。

聽說南苑國的那位種夫子,都他娘的已經(jīng)是遠(yuǎn)游境瓶頸了。

至于身邊陳老弟如何如何的,比這玩意兒做啥,就像自家晚輩有出息了,高興還來不及。

因為渡船上邊,有老將軍姚鎮(zhèn),還有擔(dān)任京城府尹的郡王姚仙之,所以除了磨刀人劉宗親自負(fù)責(zé)保駕護(hù)航,還有數(shù)位地仙練氣士,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至于有無隱藏高人,陳平安刻意不去查探,畢竟不是那小龍湫。

陳平安只是彎曲手指,輕輕敲擊樓梯欄桿,不知是以何種仙家木材打造而成,鏗鏘有金石聲。

骸骨灘披麻宗那條跨洲渡船,一直是落魄山的財源所在,幾乎半條渡船都可謂姓陳了。

之所以沒有被抽調(diào)去往海上走鏢,是因為中土上宗,早就主動將一條渡船交給文廟打理。

所以重返浩然天下后,陳平安就沒多想,但是上次在功德林,先生一喝酒,一高興,就不小心說漏嘴了。

如果披麻宗只是作為下宗,是勉強(qiáng)可以留下一條跨洲渡船的,但是作為北俱蘆洲宗門之一,浩然九洲,各洲都有個份額,北俱蘆洲其實在文廟那邊,剛好還缺了一條,所以披麻宗又變得好像應(yīng)該交出渡船,結(jié)果升任禮記學(xué)宮司業(yè)的茅小冬,不知怎么,就建議那個已經(jīng)交出兩條跨洲渡船的瓊林宗,再拿出一條好了,反正財大氣粗,即便交給文廟三條,不還能剩下一條。

那是一場小規(guī)模的文廟內(nèi)部議事,只有文廟正副三位教主,三大學(xué)宮的祭酒、司業(yè),和一小撮陪祀圣賢,此外所有書院山長都未能到會。

身材高大的學(xué)宮司業(yè)茅小冬,這么一開口,導(dǎo)致全場默然。

禮記學(xué)宮大祭酒只得硬著頭皮,附議自家那位茅司業(yè),然后就沒什么異議,算是默認(rèn)通過了這項議程。

當(dāng)時老秀才還沒有恢復(fù)文廟神位,自然不在場。

禮圣一脈學(xué)宮司業(yè)的仗義執(zhí),跟我文圣一脈有啥關(guān)系嘛。

劍修有那問劍的風(fēng)俗,那么老秀才的問酒,也是浩然一絕。

在樓梯口那邊,老將軍笑道:本來是想要給你一個意外的。

姚仙之一條獨臂,挽著那件狐裘,爺爺犟得很,說這幾步路,要是就被凍著了,還出個屁的遠(yuǎn)門。

爺爺?shù)哪屈c小心思,其實就是不服老。姚府尹也只當(dāng)不知道。

姚近之笑道:這就叫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

以前是一條空蕩蕩的袖管垂落身側(cè),如今府尹大人干脆就將那袖管打結(jié)系起,好像大大方方告訴他人,我就是缺了條胳膊,你們想笑話就只管笑。

原來老將軍故意將行程說慢了兩天。

顯而易見,陳平安是一等到來自姚府的飛劍傳信,就立即出關(guān),動身趕往蜃景城,打算親自護(hù)送渡船到仙都山。

不然不會半路遇到這條鹿銜芝渡船。

陳平安快步登樓。

老將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笑道:走,小酌幾杯

陳平安點點頭,說好了,不多喝。

劉宗沒有跟上,誰不知道,在老將軍心目中,陳平安這家伙,就是姚府的半個親孫子外,或是半個孫女婿

屋內(nèi)有只大火盆,姚仙之負(fù)責(zé)溫酒。

陳平安彎腰坐在一條長凳上,拿起火鉗,輕輕撥弄炭火,問道:姚嶺之的那把‘名泉’刀,還是沒能找到

約莫是知道老將軍的脾氣習(xí)性,渡船這邊故意將這間屋子的裝飾,盡量簡單樸素。

作為主管此事的府尹大人,撇撇嘴,難,沒有任何線索,倒是挖出了好些見不得光的。

老人笑道:終于有點府尹的樣子了,丟把刀,不算什么。

姚仙之悶悶道:爺爺,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得輕巧了啊,府尹衙署調(diào)動了那么多人力,就沒個結(jié)果,反正我心里邊不得勁。

我可沒站著,是坐著說的。

老人說道:再說了,老大不小的年紀(jì)了,還是條光棍,腰不好難怪早些年跟人喝酒,都不敢去教坊勾欄。

姚仙之習(xí)慣性伸手烤火取暖,聞立即漲紅臉,抬頭埋怨道:爺爺,能不能別在陳先生這邊聊這些。

陳平安突然說道:方才我注意到了,渡船上邊有位女子供奉,年輕不大,境界卻不低,先前就站在渡船二樓那邊,她看仙之的眼神,嗯,有那種苗頭,錯不了。

老人一挑眉頭,來了興致,哦還有這么一檔子事

能夠在這條渡船當(dāng)差的大泉修士,當(dāng)年肯定都是去過戰(zhàn)場的。

姚仙之無奈道:陳先生,沒有的事,別瞎說啊。

知道陳先生是說哪位女子,畢竟京城里邊的所有隨軍修士,檔案都會親自過目,身世背景,山上譜系,戰(zhàn)場履歷,姚仙之這個府尹大人,一清二楚,那個姑娘,叫劉懿,閨名鴛鴦,道號宜福,她是大泉本土人氏,出身地方郡望世家,年幼就被一位地仙相中根骨,早早上山修行。早年在京畿戰(zhàn)場和蜃景城,劉懿以龍門境修為,憑借自身道術(shù)和兩件師傳重寶,戰(zhàn)功不輸幾位金丹地仙。

劉懿當(dāng)然是個極出彩的女子,姚仙之偶爾在渡船上邊散步,她都對自己目不斜視。

也對,喜歡個缺了條胳膊的瘸子做什么。

況且姚仙之對她也確實沒什么想法。

陳平安沒好氣道:我開這種玩笑做什么。

老人指了指姚仙之,笑道:這算不算睜眼瞎,你自己說說看,要你何用!

陳平安開始添油加醋,笑呵呵道:有些人打光棍,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嘛,是憑自己的真本事打光棍。

老將軍與姚仙之問過那個劉懿的大致情況,得知這位女子仙師,出身大泉本土的書香門第,好,道號宜福,很好,讓人一聽就喜慶,有膽子數(shù)次撇開師門長輩的護(hù)道,置身險境,并且還能夠殺妖立功,最終守住了蜃景城,等到陛下論功行賞,劉懿只是與朝廷討要了個三等供奉身份,就……不太好了,陛下怎么都該給個二等供奉的。

至于劉懿如今六十幾歲,能算什么問題,山上女子的甲子道齡,擱在山下,不就相當(dāng)于山下女子的豆蔻年華

老人揉著下巴,喟嘆一聲,我覺得仙之配不上那位姑娘。

陳平安嗯了一聲,我也覺得。

姚仙之苦笑不已。

老人爽朗大笑,抬起一手,陳平安與之輕輕擊掌,極有默契。

從姚仙之手中接過那碗黃酒,陳平安瞥了眼掛在衣架上邊的那件老舊狐裘,知道此物由來,是大泉先帝劉臻早年送給邊關(guān)姚氏的御賜之物。

姚仙之可能不會多想,但是如果大泉王朝的當(dāng)今天子看到了,估計她心里邊會不太好受。

只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陳平安也只當(dāng)是假裝不知這里邊的人心細(xì)微曲折。

陳平安記起一事,從袖中摸出兩個紅包,里邊各自放有一顆小暑錢,陳平安專程挑選了兩顆銘文是祝福晚輩的吉慶語。

將紅包遞給姚仙之,笑道:回頭幫忙交給姚嶺之,送給她的孩子,就當(dāng)是我這個陳叔叔,補(bǔ)上這些年欠下的壓歲錢了。

姚嶺之,早就嫁為人婦,如今都有了一雙子女,不過倆孩子如今年紀(jì)都不大。

跟陳平安差不多,不少山上修士,都喜歡專門收集銘文眾多、類似花錢的各種小暑錢,開爐鎮(zhèn)庫,迎春掛燈,祝壽賀歲,銘文五花八門,在這件事上

,陳平安這么多年的出門遠(yuǎn)游,一直沒落下,私底下已經(jīng)集齊了六套十二生肖小暑花錢、三套月令花神錢,還有一套內(nèi)刻群玉山款的三十六天罡小暑錢,為此陳平安耗費了不少私房錢,拿自己手上的谷雨錢,交給落魄山賬房韋文龍打理,幫忙留心那些銘文稀奇的小暑錢,只要遇到就入手。

在這件事上,那位皚皚洲劉財神,才是宗師級人物,收集了不少被譽為舉世無雙的孤品。

姚仙之收起那個紅包,笑道:那倆孩子收到這筆壓歲錢,估摸著得瘋。

自己這個舅舅,在他們那邊是毫無威嚴(yán)可的,倆孩子打小就古怪靈精的,又皮實,撒野得很,只有想要與自己問些那位陳先生的山水故事了,喊舅舅的時候才會誠心幾分。

不行,這次正月里,得讓那倆孩子與自己這個舅舅多磕幾個頭,才能給出紅包。

姚鎮(zhèn)隨口問道:吳殳不在桐葉洲,去了浩然天下,咱們就只有蒲山黃衣蕓一位止境宗師了,你們雙方見過沒

陳平安點頭道:之前就見過了,在云窟福地那邊第一次見面,后來又發(fā)生了些事情,葉山主答應(yīng)仙都山擔(dān)任記名客卿。

姚仙之疑惑道:上次在蜃景城,怎么不說。

府尹大人心中竊喜,嘿,自己在陳先生的下宗,豈不是都要與蒲山黃衣蕓平起平坐了

陳平安沒好氣道:說這個做什么。

姚老將軍嘖嘖道:那可是一位大美人啊,云窟福地的花神山胭脂榜,也就是姜老宗主不敢把她列入其中,不然躋身正評前三甲,跑不掉的??磥磉@次沒白來。

老人抿了一口酒,笑瞇瞇道:把持得住

陳平安無以對。

姚仙之終于找到機(jī)會了,調(diào)侃道:換成我,面對那么一位國色天香的山上仙師,還是一位女子止境武夫,肯定情難自禁,夜不能寐。

陳平安笑呵呵道:夜不能寐輾轉(zhuǎn)反側(cè)是吧,小心傷到腰,那就雪上加霜了。仙之你可以啊,倒是個好人,原來是不愿意禍害姑娘,怕娶進(jìn)門守活寡

姚仙之差點憋出內(nèi)傷,只得喝了一大口溫?zé)狳S酒。

老人笑問道:既然你們都是大宗師,可有切磋

陳平安點點頭,贏了。

老人又問道:要是對上那個吳殳呢

陳平安想了想,還是點頭道:能贏。

只是會贏得不輕松,吳殳畢竟是一位在歸真一層打熬多年的止境武夫,陳平安除了全部撤掉手腳上邊的符箓禁制,還要多出一份分勝負(fù)的心態(tài),徹底放開手腳與之問拳。

如今陳平安與人問拳,大致可以分出四種情況。

壓境,不壓境,身上有無符箓禁制,以及最后一種現(xiàn)出真身,城頭姿態(tài)。

劉宗輕輕敲門,推門而入,搓手笑道:什么贏了能贏的

姚仙之又倒了一碗酒給劉宗,說道:我們在聊黃衣蕓和武圣吳殳呢。

劉宗晃著酒碗,聞著酒香,轉(zhuǎn)頭望向不再喝酒伸手烤火的青衫刀客,瞥了眼對方腰間的疊放狹刀,問道:你那個開山大弟子,什么時候躋身止境

陳平安微笑道:已經(jīng)是了。

劉宗一口飲盡碗中酒水,愁得整張老臉都皺在一起,猶豫片刻,小聲道:其實一直想要找個機(jī)會,與黃衣蕓問拳一場,可惜上次在桃葉渡見面,她是以蒲山山主身份,去跟咱們陛下談?wù)碌?我不好開口?,F(xiàn)在嘛,何必舍近求遠(yuǎn),是也不是

陳平安笑道:就等劉老哥這句話了。

劉宗苦著臉道:我才是金身境,無法覆地遠(yuǎn)游,在船上問拳也不合適,到了仙都山再說

陳平安說道:不用那么麻煩。

剎那之間,改天換地,唯有一只火盆依舊,四人仍然圍爐而坐,但是除此之外,天地再無余物,

四人與那火盆,皆如虛蹈太虛,好似懸停在一處無盡蒼茫的遠(yuǎn)古秘境之中。

姚仙之輕輕跺腳,腳下漣漪陣陣,就像踩在了一處平靜湖面之上。

陳平安站起身,一步橫移,站在了距離火盆百丈之外的虛空中,一手負(fù)后,一手遞掌,微笑邀請道:武夫劉宗,只管出拳。

劉宗坐在原地,頭皮發(fā)麻,如坐針氈。

說來也怪,陳平安這小子,當(dāng)年一身雪白長袍,背劍誤入福地,當(dāng)年做掉了那個天下無敵的老匹夫丁嬰,離開藕花福地后,這么多年做了哪些壯舉事跡,其實劉宗因為當(dāng)了大泉姚氏的首席供奉,都大致聽說過,哪怕是上次在蜃景城重逢,當(dāng)時陳平安就已經(jīng)是頂著一個末代隱官身份,還是一位當(dāng)之無愧的上五境劍仙了,但是與之相處,站在一起,劉宗都沒覺得有什么壓力,但是在這一刻,劉宗卻本能生出一個念頭,不宜與之問拳,只宜喝酒聊天打屁。

姚仙之忍住笑,剛要打趣這位劉供奉幾句,卻看到爺爺輕輕搖頭,示意自己不要開口。

劉宗深呼吸一口氣,驀然而笑,緩緩起身,往陳平安那邊身形前掠而去,站定后,從袖中摸出一把多年未曾使用的牛角刀。

算不得一把品秩多好的法刀,在家鄉(xiāng)福地對敵還算鋒利,只是在這浩然天下就很不夠看了,連法寶品秩都夠不上。

只是這場問拳,多半是留不住這個一輩子相依為命的老伙計了,低頭看著那把牛角刀,老人難免心疼、傷感幾分。

劉宗坦誠說道:這場問拳,咱倆境界懸殊,所以我會起殺心,絲毫不拘殺氣殺意了,你多擔(dān)待些。

陳平安點點頭,然后從兩只青色袖中滑出兩把短刀,狹小如匕首,將其中一把短刀拋給劉宗,用我這把短刀好了,更堅韌些,可以讓你心無掛礙,出刀更爽快。

劉宗松了口氣,收起牛角刀后,將那匕首一般的短刀,抖了個漂亮刀花,再提起一瞧,銘文朝露,劉宗笑問道:有沒有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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