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一切正常,林青荷的養(yǎng)尸棺,暫時并未發(fā)出什么異響。
之前我見過,林青荷坐在做棺材上的樣子,這會兒,倒是并沒有看到她。
林水堂也非常順利地從我?guī)煾甘种?,接過了當時老謝送給我的嫁妝,七萬五,金鐲子,以及紅色船襪,一樣一樣繞香拿過去,都沒有出什么問題。
那根鬼香,也并未滅掉。
除此之外。
我也有些意外,林水堂居然真的按照祭祀退禮的方式,拿回了那些嫁妝。
他非常配合,根本就沒有要使壞的意思。
難道說,我們真的錯怪了他,他是真心替我應(yīng)煞的?
隨后。
林鴻運也走了過來。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打一萬塊錢的現(xiàn)金。
這一打錢,就是他從我這里騙走的彩禮錢。
與剛才的方式一樣,林水堂再小心翼翼地把那根鬼香,拿起來,在這一萬塊錢上,繞了繞。
我?guī)煾缚戳损B(yǎng)尸棺一眼,說。
“林姑娘,之前我們都弄錯了,這一萬塊,并不是給你的彩禮!”
“其實,給你準備彩禮的人,叫林水堂,你父親林鴻運他,早在六年前就已經(jīng)收過彩禮了,訂婚66萬,結(jié)婚88萬,這些錢你們老林家早就收過了,姑娘您不能再收別人的彩禮,這不合規(guī)矩!”
鬼香依舊燃燒得平穩(wěn)。
我?guī)煾笍牧著欉\的手上,接過了那一萬塊錢,隨手收起。
林鴻運再拿出一本喜帖,遞給林水堂。
那份喜帖,就是我之前夢里,在新房里看到的,沒想到真有那么一個道具。
林水堂接過,繼續(xù)解釋。
“這喜帖是假的,你的老公,不叫胡十三!”
“六年前,給你林家下聘的人,是我,林水堂,我才是你的老公!”
“這些年,你一直不能入土為安,我也不知,母親她為何把你跟我父親葬在了一起,她這么做,著實是為難了你,今日,有何冤屈,你都可以給我這個做丈夫的說!”
“胡十三是無辜的,還請青荷,放過他!”
他說著,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張紅紙,那紅紙上寫著林水堂和林青荷二人的名字。
那份假的喜帖,丟進火盆里,很快就被燒成了灰燼。
而那張寫著林水堂和林青荷名字的紅紙,在被丟進火盆里之后,瞬間燃燒起來,化成那灰燼并未沉下去,而是騰空而起,飛到了棺材上。
用民間的說法,這種情況,就是亡人收到了這張紙條,比如,燒陰陽錢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情況。
接著。
林水堂再將那鬼香歸位,他雙手相拱,給養(yǎng)尸棺行禮。
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像是結(jié)婚的時候,夫妻對拜的禮儀。
不得不說,整個過程,林水堂都極為配合。
前前后后,他也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難道說,他真的是因為當年的事情,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所以,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給我應(yīng)煞,哪怕是丟掉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在乎?
至此,所有的儀式,都結(jié)束了。
鬼香沒有出問題,林青荷就是把那些事情給聽了進去,她也明白了,我不是她老公,我與她之間的應(yīng)煞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徹底解除。
現(xiàn)在,就算養(yǎng)尸棺真的出問題,林青荷兇到極致,那煞也會應(yīng)在林水堂的身上。
雖然我身上的危機,已經(jīng)解除,但是,我心里的情緒,卻是愈發(fā)的復雜。
林水堂做的事,似乎真的是為了彌補,當年他虧欠我的,他已經(jīng)做到了,而現(xiàn)在的我,到底該怎么去面對他?
我沒有從棺材里出去。
也著實不知道,出去之后,到底該怎么去面對,這個十九年都沒有見過面的父親,我實在不知道,我到底該不該去原諒他?
如果我真的原諒他,我覺得,我對不起我母親!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情做成,白剛卻并未有過來開棺的意思。
我繼續(xù)從那棺材里的小窗口,往外看。
突然間。
我的視線里一陣恍惚,陰風甚至都已經(jīng)從這孔洞里刮了進來,我定睛一看,竟又一次看到,林青荷穿著那一身紅色的喜服,坐在她那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