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家都是客人,這件事情,大家不必插手。”
玄門和道門的人都有些意外,畢竟,他們看得出來,那邊河面上來的東西非同一般,單單只看這滿河的霧氣,就足夠的可怕。
張金山問。
“林家主,這……真的沒事嗎?”
“我們大家都知道,白河這地方,可不安定?。 ?
林水堂還是說。
“沒事?!?
玄門和道門的人便撤掉了手上的符箓法陣,都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這一刻,我也在遠遠地看著遠處的河面。
玄門和道門的人不知道,即將要過來的是什么,但我知道,那不是別人,正是我母親。當年的讖語就是,如果我母親來害我的時候,我就可以,為她撿骨。
此刻我重回林家,那就等于是投了我母親的仇人。
她,這是來找我的!
“鬼算先生,快把我的名字寫上去吧!”
我催促了一句。
只有我真正進入了林家,才能夠騙過我母親。
林鬼算回過神來,迅速將我的名字,寫在了林家的族譜上。他剛剛落筆,忽然間,白河的河面上一道驚濤駭浪從水下翻了上來,直接卷到了林家大宅的大門口附近。
好在林家風水宅的地勢足夠的高,這祠堂的地勢也非常高。
所以,水并沒有卷進來。
只是這水浪退去,岸上的濃霧,卻并沒有退去。
我看到,一個長發(fā)的女子,從河面上走了過來,她那發(fā)間有著一條非常惹眼的紅頭繩。她的身上,依舊穿著一件非常破舊的衣服,而她的手中,則緊緊地抓著幾件紙衣。
我一看之下,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紙衣,就是我托林青荷送我媽的。
她一件都沒有穿,現(xiàn)在,全都拿著來見我了。
一時間。
我的心中有些刺痛。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用這種方式與我媽相認,可是,我與我媽的事情,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應(yīng)讖,即便此刻,她可能傷心欲絕,我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我媽從河邊,一步步走來。
玄門和道門的那些人,都盯著我媽,但看他們的臉色就可以看得出來,我媽身上的氣場,讓他們感覺到害怕。
這些人是來做客的,他們應(yīng)該不會輕舉妄動。
我媽可不是萬鬼窟鬼新郎那種貨色,我也能夠感覺到,她比那萬鬼窟的鬼新郎,高出了不知道多少檔次。
一些修為高的玄門和道門的人,不太會受到我媽身上氣場的影響,那些修為不夠的人,站在旁邊則是瑟瑟發(fā)抖,一直搓著肩膀,顯然很冷的樣子。
至于林家的那些普通人,更是被氣場壓制,跪在地上,動不了。
梅老婆子站在祠堂里,她倒是能夠站著。
我媽一直走到了我面前。
她看著我,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卻是先將自己手上的那些紙衣,給撕了個粉碎。松開手,那些紙衣的碎片嘩嘩啦啦地落在地面上,我的心,就更疼了。
我有些不敢看我媽,但我能夠感覺到,我媽身上的氣場,變得越來越恐怖。
我以為她會開口問我。
但是,她沒有,就這樣,足足僵持了有兩三分鐘,我聽到我媽嘆了一口氣,她居然轉(zhuǎn)身,便朝著外邊走去。
我愣住了。
我媽得對我有殺心,才能夠應(yīng)讖,我實在沒想到,我都已經(jīng)重回林家,我媽她居然依舊不忍心對我下手,只是撕了那些紙衣,就要走了。
我知道,我必須想辦法,不能讓我媽離開。
而且,我必須讓我媽仇恨我,甚至要動手殺我才行,只是,我到底該怎么做?
我的心里亂糟糟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這次不行的話,以后我便再也沒有機會,幫我媽應(yīng)讖,她就要永遠被困在白河之下。
就算我是鬼道祖師,當年也死在了白河,我也無能為力。
心中的思緒流淌著,眼看著我媽就要走了,我便看向林水堂和梅老婆子,極為艱難地道。
“爸,奶奶……”
喊出這兩聲,我分明看到,我媽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呼吸都變得極為急促,我真的無法想象,此刻我媽的心,到底碎成了什么樣……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