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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謝夫人摟著謝父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抱怨。
“我腰疼,腿也疼,感覺渾身都快散架了?!?
謝父心疼道:“一會兒我再給你捏捏?”
謝夫人幾乎趴在他身上,委屈道:“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不知道阿姝家里的床那么硬,他們是怎么睡習(xí)慣的,我睡一晚上就感覺腰都要斷了?!?
謝父聽她話越說越引人遐想,往日儒雅面孔,閃過一抹晦暗。
他的手落在謝夫人,那一尺八的后腰,動作不緊不慢地揉捏。
謝父輕聲細語地安慰:“辛苦夫人了?!?
謝夫人嘆道:“哎,辛苦倒不至于,主要是我們太失禮了。阿姝跟咱兒子結(jié)婚快一年了,我們才登門拜訪親家,希望他們不要心里有疙瘩才好?!?
謝父面露沉思:“等有機會,我親自拜訪一趟?!?
謝夫人覷了他一眼:“你今年的行程都排滿了,等你有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兩人正說著話,樓上傳來腳步聲。
謝夫人抬頭看到秦姝,迅速挺直腰板,恢復(fù)往日的端莊優(yōu)雅形象。
“阿姝醒了,廚房給你們留了飯,趕緊趁熱吃?!?
秦姝對公婆乖巧地點頭。
對比謝家的溫馨,秦寶珠這邊迎來了拳打腳踢。
楊家空蕩蕩的大廳內(nèi),秦寶珠狼狽地趴在地上。
“賤人!你不是說我能繼承大伯的遺產(chǎn)?你給我解釋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楊云川氣急敗壞的踹她,嘴里罵罵咧咧。
秦寶珠哀求道:“別打了,我還沒出月子——”
楊云川一聽這話,臉都黑了,繼續(xù)拳打腳踢。
“你這個喪門星!老子娶你倒了八輩子血霉!”
秦寶珠痛苦地哀嚎,眼淚止不住的流。
為什么會這樣!
她是有預(yù)知未來能力的重生者,是該走上人生巔峰的主角。
為什么會落到這樣的困境。
她初到京市時,還混得風(fēng)生水起,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后來遇到秦姝,一切都變了。
不僅處處受挫,眼看到手的遺產(chǎn)也飛了,她還被踢出了族譜。
秦寶珠淚流滿面,滿目不甘與憤恨。
楊云川打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上接不接下氣的。
秦寶珠捂著肚子,爬到他的腳邊,“川哥,我們走吧,離開京市?!?
離開秦姝這個克星,把前世的軌跡重新掰回來,她一定會做首富夫人的。
楊云川冷嘲熱諷:“嗤!離開?我們?nèi)缃裆頍o分文,拿什么走?”
秦寶珠抓著楊云川的衣服,爬到他耳邊低語幾句……
在楊大柱死的第二天,秦寶珠、楊云川消失了。
這一世,楊大柱死后沒有任何排場,死得無聲無息,連烈士公墓都沒進去。
時間一晃,近兩個月過去了。
秦姝懷了雙胎的肚子大得嚇人,即將迎來生產(chǎn)。
天氣越來越冷了,她整天窩在家里也不出門,渾身懶洋洋的。
這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秦姝,突然想吃酸的。
她拉了拉坐在床邊,低頭看計劃表的男人衣袖:“我餓了,想吃酸的?!?
謝瀾之最近為了陪秦姝,一直在家辦公,聽到媳婦的訴求,立刻溫聲問。
“想吃什么?糖醋排骨,酸黃瓜,糖醋魚,酸辣白菜或者糖醋藕片?”
秦姝沉吟片刻,糾結(jié)道:“……都想吃。”
謝瀾之寵溺一笑:“好,我去讓阿花嫂她們快點做?!?
男人仗著身高腿長,很快離開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秦姝的肚子忽然疼了一下。
她神色微愣,鎮(zhèn)定地給自己把脈。
要生了……
秦姝絲毫不慌,嬌媚圓潤的臉龐,神色淡定從容。
她脖子上拽出那條金龍羅盤,從精密小巧的機關(guān)暗格,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紅色藥丸。
秦姝撩起長裙,把里面單薄的貼身衣物扯下來,腿一左一右地支著,又從抽屜拿出備用毛巾放到桌上。
謝瀾之剛進屋,就看到這驚悚一幕。
“阿姝!你這是做什么?”
秦姝撩起眼瞼,瞥向門口站如松柏,氣度矜貴斯文的男人。
她紅唇翕動,淡定地說:“我要生了,你去把接生的醫(yī)生都請過來?!?
謝家為了確保她生產(chǎn)順利,接生的醫(yī)生,前幾天都安排到家里,甚至延胡索也隨時待命。
謝瀾之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拳頭止不住的輕顫,雙腳站在地上也不能動了。
他在短短幾秒內(nèi),仿佛失去身體的控制權(quán)。
直到秦姝的呼喚聲傳來:“謝瀾之,你別緊張,羊水還沒破,你先過來,我有幾句話交代你。”
秦姝沒生過孩子,卻知道女人生孩子,要在鬼門關(guān)走一趟。
在謝瀾之走近后,秦姝把那枚紅色藥丸,放到對方的手上。
“我在生產(chǎn)期間,你要全程陪著,一旦我有任何危險,或者昏迷了,你就把藥想盡辦法讓我吃了?!?
她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謝瀾之。
這個男人。
從來沒有欺騙過她。
秦姝對感情有模糊的界限,可對謝瀾之的信任,可以說前所未有的高。
這份信任,她無從探知源頭,但讓她感到安心。
謝瀾之面色深沉而冷峻,語氣嚴肅:“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我知道,謝謝老公。”
秦姝用最甜軟的腔調(diào),撒著嬌喊老公。
謝瀾之揉了揉她鬢角的汗跡,傾身吻了一下。
“等我!”
男人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門,猶如一陣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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