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撩起眼皮,眸光淡漠地瞥了一眼傷殘人士——田愷。
他唇角輕挑:“想吃?”
田愷不停地咽口水,用力點(diǎn)頭:“想!聞著好香!”
謝瀾之放下手中的粥碗,揉了揉秦姝的頭發(fā),溫聲問:“阿姝,要不要給他吃?”
秦姝眨巴著乖巧的桃花眼,懶聲道:“想吃就吃,這不是還有很多?!?
“謝謝嫂子!”
田愷嘴甜的道謝,乖覺地坐在夫妻倆的對面。
他剛撂下拐杖,伸手去夾包子,下一秒,那屜包子被人拿走了。
田愷不明所以地看向,端走包子的謝瀾之:“怎么了?”
謝瀾之聲調(diào)閑散,意味深長地問:“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田愷眨了眨眼,說:“賠禮道歉來的?!?
謝瀾之上下打量著他,語犀利地問:“你從進(jìn)門后,都沒有對阿姝表示過歉意,這就是你的賠禮道歉?”
田愷不說話了。
似乎還真是這么回事。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主動跟秦姝道歉。
田立偉見兒子被為難,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聲音急切地催促:“臭小子!你啞巴了!快點(diǎn)道歉!”
田愷盯著謝瀾之手上的蟹黃包子,舔了舔唇:“那個,我先嘗嘗包子行不行?”
他被縈繞在鼻尖的濃郁香味,沖昏了頭腦,只想知道它有多好吃。
田立偉聽到這話,差點(diǎn)栽倒在地,恨不得暈死過去。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給你臺階都不下!”
他快步走上前,把田愷從座位上給拎起來,朝著兒子的屁股踹了一腳。
撲通一聲!
田愷被踹趴在地上,那只打了石膏的腿,以非?;淖藙葜е?。
“哎喲!疼死我了?。。 ?
“我的腿又?jǐn)嗔?!老頭你謀殺親子?。。 ?
跪趴在地上的田愷,嘴里發(fā)出能把屋頂掀翻的凄厲慘叫聲。
田立偉瞧著兒子的臉色煞白,額頭快速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跡,知道他這是真的疼了。
他顧不得心疼,趁機(jī)對謝瀾之跟秦姝賠禮道歉:“瀾之,侄媳婦,這小子被我慣壞了,又懶又蠢,可他心眼不壞,你們瞧他這個蠢樣子,真不是那種心思惡劣的人?!?
謝瀾之斜眼打量著坐在地上,抱著腿委屈巴巴的田愷,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
“田叔叔,我這人也不是不講理,只是田愷昨晚做的事,換做是其他人,早就被童飛給收拾了。
你也知道童飛是做什么的,他義父是我外公家的世代家仆,很多事我其實(shí)是插不了手的。
以我外公對阿姝的重視,童飛很可能給田愷套麻袋,再裝上幾塊石頭給沉江……”
“瀾之!”
田立偉聲音不穩(wěn)地喊了一聲,口吻急切地解釋:
“拋開咱們工作上的問題,田家從未想過得罪謝家,昨晚的事八成是宋天佑利用阿愷,阿愷如果知道侄媳婦的身份,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會干出那種事來!”
謝瀾之眉頭微皺,深情且溫柔的眼眸,靜靜凝視著正在喝粥,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的秦姝。
他沒有繼續(xù)交談的意思。
代表他并不接受田立偉的說辭。
田立偉瞧著謝瀾之的神態(tài),知道昨晚的事不能善了,不是嘴上說幾句對不起能過去的。
他低頭去看,坐在地上的傻兒子,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正是因?yàn)橹乐x家如今的實(shí)力勢不可擋,早已不是前兩年強(qiáng)弩之末的處境。
他才會馬不停蹄的帶著兒子登門賠罪。
哪知道,謝瀾之的護(hù)短性子,與當(dāng)年的謝統(tǒng)帥如出一轍!
哪知道,謝瀾之的護(hù)短性子,與當(dāng)年的謝統(tǒng)帥如出一轍!
田立偉咬緊牙關(guān),拎著委屈巴巴的田愷,把人摁在秦姝的腳下跪著。
“啊啊啊?。?!”
“疼!老頭!我的腿疼死了?。?!”
田愷打著石膏的那條腿,硬生生給扳直了跪下,疼得他吱哇亂叫。
田立偉硬著心腸,低聲吼道:“給你小嫂子跪下道歉,跪到她原諒為止!”
田愷顧不得桌上的那屜蟹黃包子了,抽泣地道歉。
“嫂子,對不起。”
“昨晚是我有眼無珠,請你原諒我?!?
秦姝偏過頭,與淚眼朦朧的田愷面面相覷。
兩人大眼瞪小眼,田愷仿佛受氣包。
秦姝沒忍住,低笑出聲:“真知道錯了?”
“嗯嗯,知道錯了!”
田愷用力點(diǎn)頭,眼淚都摔在地上。
秦姝拿起一個包子,送到他面前,笑瞇瞇地說:“還熱乎著,趁熱吃,吃完了我給你正骨。”
田愷盯著眼前看來很好吃的包子,他沒敢伸手,下意識去看不怒自威的謝瀾之。
謝瀾之眉梢微揚(yáng),聲音淡聲:“吃啊,你看我干什么?”
臉色慘白的田愷,雙手接過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因?yàn)槌缘锰?,他都沒嘗出什么味兒來。
秦姝又遞給他一個包子:“慢點(diǎn)吃,吃完自己站起來,坐在沙發(fā)上等著,我一會給你正骨?!?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