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紫電之光,魏無羨瞳孔一縮,旋身站起。原本伏在他腳邊的青面女和鬼童也剎那間退入黑暗之中,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從屋頂上躍了下來,落入驛站二樓。
與此同時,被紫電纏頸的溫逐流,也漸漸的不動彈了。
魏無羨持著笛子,與面前的兩人默然對峙。他們身后,就是死得痛苦萬狀的溫逐流,還有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廢人溫晁。
魏無羨的目光在藍忘機和江澄之間來回掃動。三個人,竟然誰也沒有先開口。
半晌,江澄一揚手臂,扔了一樣?xùn)|西過去。
魏無羨舉手接住,江澄道:“你的劍!”
魏無羨的手慢慢落下。他低頭看了看隨便,頓了一頓,才道:“謝謝?!?
又是半晌靜默,忽然,江澄走上前來,拍了他一掌,道:“臭小子!這三個月,你跑哪里去了!”
這一句責(zé)罵之中,盡是喜意。藍忘機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魏無羨身上,神色冷峻,似乎內(nèi)心正在激烈交戰(zhàn)。魏無羨也一掌拍了回去,道:“哈哈,一難盡,一難盡!”
方才他上樓來時的那股陰冷之氣,竟霎時便被這兩掌沖淡了不少。江澄喜中有怒,道:“不是說好了在山腳那個破鎮(zhèn)子會合嗎?我等了五六天,沒見到你的影子!這三個月我一邊忙家里的事一邊找你,杳無音訊!”
魏無羨又在桌邊坐了下來,擺手道:“都說了一難盡啊。一群溫狗在那里把我抓了,扔一個鬼地方去折騰了?!?
江澄愕然道:“什么鬼地方?我問過鎮(zhèn)上的人,都說從沒見過你這個人?!”
魏無羨道:“你問那鎮(zhèn)上的人?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野村夫,誰敢跟你說實話,當(dāng)然都說沒見過我?!?
江澄罵了一聲:“一群老匹夫!”又追問道:“什么鬼地方?岐山嗎?那你是怎么出來的?還變成這樣了,那兩只東西是什么?居然肯聽你的話!之前我和藍二公子接到任務(wù)去圍殺溫晁,被人搶了先,沒想到會是你!那些符篆也是你改的?”
魏無羨斜眼一掃,見藍忘機正在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我說在那鬼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神秘洞穴,里面有高人留下來的秘籍,然后就變成這樣了,你信不信?”
江澄道:“你傳奇話本看多了吧。世上哪那么多高人,遍地都是秘洞秘籍!”
魏無羨攤手道:“你看,說了你又不信。以后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吧?!?
江澄看了一眼藍忘機,心道也許是不便在外族子弟面前說的話,便道:“好吧。你真是被溫狗抓住都能不死!”
魏無羨得意道:“那是。我是誰?!?
江澄道:“回來就好。”
魏無羨道:“嗯?;貋砭秃??!?
江澄喃喃重復(fù)了幾遍“回來就好”,又抬頭道:“你這破劍我給你拿回來后帶了三個月,不想再帶兩把劍了!你也不早點回來!”
魏無羨道:“我這不是剛出來嗎?聽到你和師姐都很好,你又在著手重建云夢江氏,這三個月辛苦你了”
忽然,藍忘機道:“沿路殺溫氏門生的,是不是你?!?
魏無羨道:“我嗎?”
確認(rèn)藍忘機是在問他,他道:“當(dāng)然是我。”
江澄道:“就知道是你。怎么一次才殺一個,費這么多事?!?
魏無羨道:“好玩兒唄,玩死他們。一個一個地殺給他們看,一刀子一刀子慢慢割。直接讓這兩個人死太便宜他們了。溫晁不必多說,我還沒折磨夠他。這個趙逐流受過溫若寒的提攜之恩,改姓入溫家,奉命保護溫若寒的寶貝兒子?!彼湫Φ溃骸八Wo,我偏要讓他看著溫晁在他手里,一點一點變得面目全非。一點一點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藍忘機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操控這些陰煞之物的?”
魏無羨看了他一眼,江澄道:“藍二公子,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藍忘機緊盯著魏無羨,走近了一步,道:“魏嬰,回答?!?
魏無羨挑了挑眉,道:“請問,我不回答會怎樣?”
藍忘機忽然出手,魏無羨閃身避過他這一擒,道:“藍湛,咱們剛剛就別重逢,你就動手抓人,不太好吧?”
藍忘機一語不發(fā),出手越發(fā)迅捷無倫。魏無羨道:“我還以為我們應(yīng)該算半個朋友?至少算個熟人。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兒絕情?”
藍忘機道:“回答!”
江澄攔在他們兩人中間,道:“藍二公子!”
魏無羨道:“好。我回答我馴養(yǎng)它們了?!?
藍忘機緊緊追問道:“如何馴養(yǎng)?”
魏無羨眨了眨眼,道:“如何馴養(yǎng)?你想想,猛獸如何馴養(yǎng)?跟那是差不多的。先以元神壓制,它們要什么,再給什么?!?
藍忘機道:“用別人的,還是用你自己的?”
魏無羨道:“都有。”
藍忘機越過江澄,直向他取來。魏無羨道:“過分了吧?藍湛,我都有問必答了,還這樣不講情面?你想干什么?”
藍忘機一字一句道:“跟我回姑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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