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的東西不多,林秋石控制住了自己微微顫抖的手,飛快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一把銀白色的槍,看起來和普通的槍支沒有什么區(qū)別,彈夾里面放了三顆子彈。
這是林秋石在人油燈那扇門里面從其他人手里獲得的道具,雖然沒有使用過,但根據(jù)他和阮南燭的猜測,認(rèn)為這是門內(nèi)少有的破壞型道具,非常珍貴。
箱女哭嚎聲是從廚房里發(fā)出來的,這意味著她肯定不在二樓,所以他們面前箱子里的東西,大概率是箱人,而箱人是可以被殺死的。
林秋石只能賭一波,就算賭輸了,他還有最后的辦法。此時梁米葉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阮南燭,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勉強(qiáng)減緩了阮南燭的步子,只能用焦急的眼光看著林秋石。
林秋石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對著面前的箱子直接扣動了手中的扳機(jī)。
“砰砰砰!”三聲巨大的槍聲伴隨著凄厲的慘叫,林秋石手中發(fā)出的子彈穿透了木箱,在木箱上面轟出了三個黑色的大洞,里面藏著的箱人發(fā)出慘叫聲,鮮紅的血液從洞口溢出,在地板上流了一地。
阮南燭似乎被這巨大的響聲嚇的腳步微微頓了頓,但還是繼續(xù)朝著箱子去了。
林秋石見到此景,心中一沉,他咬住牙關(guān),直接朝著箱子撲了過去。
梁米葉看到林秋石的動作微微一愣,起初她不明白林秋石要做什么,但很快她就醒悟了過來,愕然道:“林林——你——”
她話語還未落下,便看到林秋石用手抓住了箱子的蓋子,在阮南燭靠近木箱之前,將面前的木箱子打開了。
不得不說,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真當(dāng)打開箱子的那一刻,林秋石的心臟還是停頓了一下,他看到了箱子里面的東西……那是一個完全扭曲的人,四肢全被折斷,以一種怪異的姿態(tài)困在這狹小的木箱之中,他的眼睛變成了可怖的灰色,像是兩個黑色的窟窿……此時正不甘心的大睜著。而在他的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血洞,顯然是剛才被林秋石用槍直接轟出來的。
林秋石停頓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沒事,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扭頭看向同樣停下了腳步的阮南燭。
阮南燭站在原地沒動,他神情里出現(xiàn)了一絲恍惚,似乎在緩慢的從那種不正常的狀態(tài)里抽離出來,大約隔了片刻,他聲音沙啞的開了口:“我……剛才做了什么?”
梁米葉聽到他的聲音,知道技能時間是結(jié)束了,她像林秋石那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也軟在了地上:“祝萌,你剛才差點沒了!”
阮南燭有些疑惑,他道:“我……”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徹底拜托了箱女技能的影響,“我中招了?!”
“是。”林秋石抬頭看著他,“還好我?guī)Я说谰摺彼耙恢睕]有切實的體會到道具的重要性,此時此刻終于感覺到這些東西果然是救命的,要是沒有這把槍,他和阮南燭之間至少得涼一個。
阮南燭伸手捏了捏眼角,他看向了林秋石和已經(jīng)被打開箱子,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就算我中了招,你也不能先打開箱子——”如果槍破壞掉了箱子沒有用呢?林秋石豈不是已經(jīng)沒了?!
林秋石故意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樣,道:“可是我確定箱人已經(jīng)死了啊,這有什么不能打開的?!?
“你別把我當(dāng)程千里?!比钅蠣T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好糊弄,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林秋石想要做什么。
林秋石也不能確定道具槍是否有作用,所以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如果沒用,他就是在用自己的命換阮南燭的命。
“侮辱程千里,我要和他哥舉報你?!绷智锸瘡牡厣险玖似饋恚仡^看了眼那箱子,“這玩意兒能不能處理一下,總不能一直放在我們的房間里吧?”
“按照門里面的慣例,我們出去一會兒估計這東西就沒了?!绷好兹~倒是很有經(jīng)驗了。
“行吧,那換個地方討論?!绷智锸酒饋?。
阮南燭表情還是不是很好看,林秋石趕緊湊過去親親抱抱,說自己剛才真是被嚇慘了,要不是帶著這把槍,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阮南燭沉著臉色沒說話,任由林秋石怎么哄都不開口,顯然是對于剛才林秋石的自作主張的開箱行為非常不滿。
林秋石也沒辦法,只能想著過一會兒阮南燭就不生氣了。
他們換了個房間,開始討論起了這件事。
“你們還記得箱女的規(guī)則么?”阮南燭皺著眉頭說,“關(guān)于信息公開的。”
“記得?!绷好兹~說,“你的意思是……”
阮南燭說:“我懷疑門里面的規(guī)則和那時候的規(guī)則差不多?!?
“怎么說?”梁米葉問。
玩桌游的時候,因為所有人都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所以當(dāng)玩家在箱子里抽到了卡片的時候,可以選擇公開信息,也可以選擇不公開信息。公開信息有個巨大的好處,就是其他玩家也可以知道道具的情況,但在公開信息的時候,扮演箱女的玩家也會知道這些信息,知道玩家取得的道具。
“所以你的意思是箱女也可以知道我們公開的信息?”梁米葉瞪眼道,“對哦,我們公開信息的時候都是在飯廳,旁邊就是廚房!”
“她肯定知道,不然也不會選擇我。”阮南燭說,“至少現(xiàn)在,我是唯一一個表現(xiàn)出知道詳細(xì)規(guī)則的人?!比绻艹晒Π讶钅蠣T除掉,那么箱女接下來的行動會非常的方便,因為玩家里面甚至都沒有人知道那技能的指示卡有什么用處。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犯規(guī)了?!绷智锸櫭?,門是不會故意設(shè)置出死局的,在一個桌游里面,不知道規(guī)則的不就幾乎等于無解么。
“對,所以我認(rèn)為我們遺漏了非常關(guān)鍵的信息?!比钅蠣T說,“如果我不在,肯定有其他辦法知道游戲的規(guī)則,但是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規(guī)則書,或者說……”
“或者說已經(jīng)找到了,但是找到的那個人并沒有公開!”梁米葉道,“是不是這樣!”
阮南燭點點頭。
“但是那個人為什么要隱瞞規(guī)則?”林秋石道,“或者說,他有什么把握自己一定會出去……”
“這單純是個概率問題?!比钅蠣T說,“他不用保證自己一定能出去,他只要保證自己是最后一個死的就行了?!?
只要門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個人,門的規(guī)則就會起作用,到時候那人隨便怎么開箱都沒有問題,因為他已經(jīng)處于無敵狀態(tài)了。
梁米葉和林秋石聽完阮南燭的分析都沒說話。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阮南燭攤手,“或許我們都猜錯了,只是門的難度變大了而已?!?
“唉。”梁米葉嘆氣,“我都不敢去想,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進(jìn)入第十扇門是什么樣子……”更不用說第十一扇。
他們?nèi)苏谡f著話,聽到走廊上傳來了叫聲,有人在叫祝萌和余林林,問他們有沒有事,想來是剛才樓下的人聽到槍聲過來看了。
“我出去看看。”梁米葉站起來。
“你去吧,告訴他們我們沒事?!比钅蠣T說,“我想和他單獨談?wù)??!彼噶酥噶智锸?
梁米葉感覺兩人間氣氛不對,知道阮南燭肯定是還在為剛才林秋石以身犯險生氣,她笑道:“好吧,可別談太久了?!?
她站起來,走出屋子,還為兩人帶上了門。
林秋石怎么會不知道阮南燭要說什么,他在阮南燭開口前,趕緊做了個停的手勢,說:“南燭,你在說話之前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阮南燭:“嗯?”
林秋石道:“如果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你會不會在我開箱之前替我打開?”
阮南燭陷入沉默,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們兩個都很清楚。
巧克力只有一塊,他會分一半給林秋石,剩下的那一半藏起來,明天還給林秋石。
“所以你不要生氣了。”林秋石道,“我們都很清楚對方會怎么做?!彼矒嶂钅蠣T的情緒,“好嗎,南燭?”
“我只是想讓你活下去。”阮南燭道,“至少,不要因為我死去?!?
林秋石看著阮南燭的眸子,小聲道:“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事情?”
阮南燭抿唇,就在林秋石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點點頭:“對?!?
林秋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伸手抱住了他。
“他還有一個三歲的女兒。”阮南燭說,“那時候我還很弱。”
這些事情林秋石從來都沒有聽阮南燭提起過,想來已經(jīng)在阮南燭的心里埋藏了許久。
語在此時是單薄的,林秋石不說話,只是死死的抱著阮南燭,想要給予他力量。
“咚咚咚?!遍T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梁米葉在外面道:“你們兩個完事兒沒啊,我能不能進(jìn)來?”
“這才三分鐘怎么玩事兒?”阮南燭回了句,“你以為我是你老大?”
梁米葉:“……”朋友,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不過雖然這么說著,兩人還是開了門,看見梁米葉和孫元洲站在門外,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微妙。
特別是孫元洲,眼神暗暗的打量著阮南燭,似乎是想要從他身上尋找出什么奇怪的痕跡。
阮南燭無視了他的眼神,直接靠近了林秋石的懷里,道:“有事嗎?”
“又有人開出道具了?!睂O元洲說,“想問問你怎么用。”
阮南燭道:“什么道具?!彼麊枴?
孫元洲說:“滅火器。”
滅火器三個字一出,他們?nèi)说难劬Χ剂亮恕?
“怎么,這個道具很有用?”孫元洲也察覺出了三人的表情很高興。
“當(dāng)然——”阮南燭說,“這個道具可以打斷箱女的一次行動?!?
“什么意思?”孫元洲說,“說具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