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茸如果用點(diǎn)力還是可以掙脫的,可他剛撲騰了下就想起路柏沅手不舒服,登時就不敢動了,只能靠嘴巴發(fā)泄怒火。
直到看不見人了,簡茸才停了嘴。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他呼吸有點(diǎn)喘,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不太妙。
簡茸整個人被路柏沅抱著,雖然路柏沅抱得很穩(wěn),但他還是下意識抓住一點(diǎn)東西想保持平衡。
他左手勾在路柏沅的脖子上……或者說是摟。路柏沅的帽子也被他碰得有些歪,左邊露出一撮亂發(fā)。
雖然聞過很多次,但簡茸依舊覺得路柏沅身上的洗衣液味道特別香。
簡茸怔了兩秒,立刻松開手。
貼在脖頸上的熱度消失,路柏沅問:“罵完了?”
簡茸:“……嗯?!?
簡茸剛想讓路柏沅把自己放下來,對方就已經(jīng)松了手——他們到休息室了。
路柏沅垂眼問:“傷著沒?!?
簡茸站穩(wěn),搖頭:“沒碰到我,你……”
“隊長?!眒oon上前打斷他們的對話,他低頭看著路柏沅的手:“你手怎么樣?不是不能提重物嗎……”
這話moon忍了一路了,剛才場面混亂,周圍都是工作人員,他也不好開口說這事。
簡茸一愣,也跟著低頭看去。
不能提重物?他怎么從沒聽說過這事?
“沒事?!甭钒劂涞瓚?yīng)一句,他在簡茸身上掃視一遍,確定他沒傷,衣服也沒臟之后,問:“剛才那個人你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焙喨滓а溃骸澳愕氖帧?
路柏沅:“你不重?!?
話音剛落,路柏沅余光瞥見丁哥就站在門外,不知在和工作人員交代什么。
路柏沅摘下帽子,moon連忙伸手:“我?guī)湍隳?哥?!?
“不用?!甭钒劂浒衙弊虞p輕扣在簡茸頭上,掃了所有人一眼:“比賽十五分鐘后開始,調(diào)整心情,別被其他事影響比賽狀態(tài)?!?
丟下這句話,路柏沅推門而出,加入了丁哥他們的對談。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除了當(dāng)事人,其余人都被嚇著了。
直到路柏沅離開,小白才伸手拍拍胸脯:“……好可怕?!?
坐在一旁噤聲許久的盒子贊同地點(diǎn)頭:“居然還拿刀子,太恐怖了!”
“我是說我哥?!毙“缀瓤谒畨后@:“剛才那一腳,我都怕他把人踹涼了。”
“踹誰?”簡茸原本翹著二郎腿低頭在發(fā)呆,聞倏地坐直了身子:“那傻逼踹到road了?!”
這架勢,小白懷疑自己說個“嗯”簡茸就要沖出去把那人叫回來再打一架。
“沒沒沒,怎么可能!”小白忙說:“是我哥踹他!”
路柏沅打人了?
簡茸怔住。他什么也沒看到,路柏沅把他掩得太緊,他甚至連那個傻逼的臉都看得很模糊。
門被推開,路柏沅回到休息室,丁哥走在末尾,進(jìn)來之后直接把門給反鎖了。
“怎么樣了?”pine給斗地主掛了個托管,抬頭問。
“報了警,把人送醫(yī)院去了,我讓人跟著,有什么事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大冬天的,丁哥愣是被驚出一額頭汗。自己在電競?cè)Ω闪诉@么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他欲又止地看了路柏沅一眼:“我瞧著你那一腳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踹他肚子上了,這萬一出什么事……”
“放心,”路柏沅坐到簡茸身邊,拿起遙控器打開現(xiàn)場轉(zhuǎn)播:“踹那不會出人命?!?
丁哥:“?”
“老鼠也是那人寄的嗎?”袁謙皺著眉問。
丁哥搖頭:“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說,就一個勁兒哭,跟傻逼似的,不過我覺得像,那天按門鈴的也是矮矮瘦瘦的。等警察審問結(jié)果吧……簡茸,你受傷沒?”
簡茸:“沒?!?
“那就行,先安心打比賽,剩下的之后再說。”丁哥把剛從路邊撿回來的外設(shè)包遞給簡茸:“我瞧你扔那一下挺狠的,檢查一下有沒有壞。”
小白說:“怎么可能壞,就砸了一下,還有個背包隔著……”
簡茸打開包,露出鍵盤一角,上面有道清晰可見的裂痕。
小白看了那鍵盤幾秒:“你可真是……小小的身材,大大的力量?!?
“還能更大。”簡茸心疼地摸了摸那道裂痕,冷著臉把背包拉鏈拉上:“你要不要試試?”
小白閉嘴了。
丁哥忙說:“沒事,我?guī)Я藗溆面I盤……”
“用我的。”路柏沅打斷他,把自己的背包從地上撿起來,放到桌上:“他鍵盤和我一個款式,順手一點(diǎn)?!?
昨天丁哥就和眾人商量好了,他們今天上替補(bǔ)打野moon。
丁哥皺著眉還想說什么,工作人員就敲開了他們的門,催促他們上場準(zhǔn)備。
丁哥帶著五位隊員上臺,休息室霎時變得空蕩冷清。
路柏沅安靜地坐著,在他這五年多的職業(yè)生涯中,很少有像這樣坐在休息室看著隊友上臺的情況。
簡茸抱著路柏沅的外設(shè)上臺,連接,檢查。導(dǎo)播鏡頭頻頻給到他,男生板著一張臉,連個余光都不肯給。
解說一直在分析路柏沅不上場的原因,直到進(jìn)入ban&pick頁面。
十分鐘后,游戲開始,丁哥匆匆回到休息室,抱著他的記錄小本本坐到了路柏沅身邊。
“你今天到底怎么想的?”丁哥壓低聲音問:“我平時連塑料袋都不舍得讓你提,你倒好,直接把人扛起來了??”
“用的左手,他也不重。”
“嗯,不重,也就一百多斤的人?!倍「绫砬閺?fù)雜:“還有……剛剛我不敢說,怕影響他們比賽情緒,但我不說你也應(yīng)該清楚,打架斗毆是高壓線,你那一腳會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說實(shí)話我現(xiàn)在頭皮后背屁股全在發(fā)麻,就怕聯(lián)盟來紙通知書讓你禁賽個半年一年的?!?
路柏沅沒吭聲。
丁哥嘆氣:“再說剛才也沒傷到誰,那人都被保安逮住了,你怎么就不能忍忍……”
右下角的選手鏡頭給到簡茸,男生用著他的鍵盤和耳機(jī),嘴角緊緊繃著,顯然還在生氣。
簡茸的情緒向來藏不住,今天的打法比平時都要兇狠,把對面中單打得都不敢出塔。
直到鏡頭挪到袁謙,路柏沅才移開視線,打斷身邊人的喋喋不休:“忍不了。能讓我安靜看場比賽么?”
他們今天打的戰(zhàn)隊叫王座,這賽季剛大換血,雙c位實(shí)力不強(qiáng)。正因如此,丁哥才敢讓替補(bǔ)上場。
戰(zhàn)隊實(shí)力懸殊,兩場比賽都是ttc三路優(yōu)勢,一小時后,ttc以2:0的戰(zhàn)績結(jié)束了比賽。
因?yàn)槿范即虻煤芎?,賽后mvp給到拿了四殺的pine。
簡茸匆匆下臺,打開休息室卻只看見副教練和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