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新點了一支。
裴然睜眼時,正好看到陽臺那抹火光。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過去的,可能因為昨晚畫圖熬得太晚,今天又上了一天的課,方才在客廳他都差點睡著了。
裴然意識回籠,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赤著腳,沒發(fā)出任何聲音,直到他拉開陽臺的門,嚴準才回過頭來,見到他后挑起眉,順手把煙擰滅了。
以為是自己吵醒他,嚴準問:“煙味飄進去了?”
“沒有?!迸崛徽f,“怎么站在外面?我剛剛……把床都占了么?”
嚴準笑了一下:“沒,我出來吹吹風?!?
裴然看了眼他的頭發(fā):“濕著頭發(fā)吹風?”
“嗯,吹個造型?!眹罍拾褵熁腋追诺眠h了一點,“先進去,外面冷。”
“你呢。”
“我等身上煙味散了?!?
裴然的確不喜歡煙味,通常不抽煙的人,都不會愿意吸二手煙。
但不知是不是嚴準抽的牌子比較特別,裴然并不覺得有多難聞,煙味和夜風混在一起,仿佛形成了另一種味道。
他走出陽臺,順手拉上了陽臺的門。
嚴準怔了怔,一低頭,看到他赤著的腳丫,踩在黝黑的陽臺地板上。
“鞋也不穿?”
“太黑了,我沒找著?!迸崛徽f。
嚴準脫了拖鞋:“踩上來。”
裴然聽話地踩上去,他忽然想起以前嚴準跟他比鞋碼的事,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伸出一邊腳丫跟他比了比。
腳側(cè)貼在一起,裴然認真看了一會:“你的腳也沒有比我大多少?!?
裴然一湊近,嚴準就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自己的沐浴露味,用被窩一捂,更濃郁了。
嚴準低頭,看見一大片白皙的鎖骨。
嚴準撇開眼,又重新看回去,裴然還在研究兩人的腳底板尺碼。反復(fù)幾次后,嚴準一邊手肘搭在欄桿上,逗他:“你像在勾引我?!?
裴然頓了一下,抬頭看他。
嚴準的輪廓隱在黑暗中,他不笑時就顯得冷淡,垂下的眼睛里仿佛有一輪彎月。
裴然剛睡醒,沒有思考的精力。他們又挨得這么近,他安靜了一會兒,說:“不可以嗎?”
嚴準一下分不清他是故意這么問,還是真的疑惑。
不過并這不重要。
“裴然?!绷季?,嚴準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嗓音低低沉沉,“靠過來。”
裴然往前挪了挪,他們幾乎要貼在一起。
嚴準像哄人似的,說:“親我一下。”
裴然很慶幸光線是暗的,沒人看得見他發(fā)紅的臉頰。他忍著喉間的心跳,非常鎮(zhèn)定地“嗯”了一聲,然后仰起頭,摸黑親到了嚴準的嘴角邊。
他聞到了煙味,淡淡的,有一點誘惑人。
裴然在黑暗中摸索嘴唇的位置。
——唰!
一聲清脆的拉門聲粗魯?shù)貏澠七@場曖昧。
兩人先是一怔,幾秒后才分開,齊齊轉(zhuǎn)頭看向聲源處。
tzg每個房間都有陽臺,陽臺是分開的,中間只隔了一小段距離,隨隨便便就能隔空對話。
林許煥就站在隔壁陽臺,他光著膀子,腰間松松垮垮系了浴巾,手里拿著掛在衣架上的紅內(nèi)褲,保持著晾衣服的姿勢,正大張著嘴,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們。
更深露重,他的紅內(nèi)褲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
一時間沒人說話,也沒人有其他動作。
嚴準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抬起手,把裴然眼睛捂住了。
林許煥:“?”
見他沒動,嚴準涼涼地問:“怎么,打算風干?”
“……”林許煥顫顫巍巍地把內(nèi)褲掛好。
掛是掛好了,人還站在那。兩人又對視了一會。
嚴準問:“在看風景?”
林許煥終于找回聲音:“……沒有!”
嚴準說:“進去?!?
林許煥:“好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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