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魚覺得自己脖子上的吊墜有千斤重。
沈一窮說:“所以,你收了吊墜,居然還惹了先生生氣?”
周嘉魚干笑,他道:“我這不也是想回報先生嗎。”所有很激動的給了他一個吻,然后被嫌棄了。
沈一窮哀怨道:“是啊,畢竟,你們已經(jīng)有了肌膚相親,而我……”
周嘉魚:“……”你不要入戲那么深好嗎。
沈一窮哭道:“而我卻連一個孩子都不能給他……”
周嘉魚:“……”他服了。
最后周嘉魚懶得管沈一窮,抓著符本溜了,沈一窮演戲沒人看也沒了勁兒,沒一會兒也回了房,兩人都開始窩在屋子里畫符本。
在等待初賽正式結(jié)果的剩下十幾天里,兩人幾乎都沒怎么出過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完成著林逐水布置的作業(yè)。周嘉魚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練習(xí)之后,終于記住了符的模樣,可以一筆將之畫完,雖然畫出來之后樣子還是挺丑的……
比賽之中選手選出的三百塊石頭全部被一一解開。果然如沈一窮所說那般,其中沒有再出現(xiàn)比評委選的那二十塊更好的石頭。
周嘉魚有些好奇,他問沈一窮,風(fēng)水師在賭石上有如此厲害,豈不是個個都能發(fā)大財。
沈一窮道:“每個人一輩子的財運(yùn)都是有定數(shù)的,若是利用風(fēng)水的手段進(jìn)行干預(yù),其結(jié)果必然是后半生凄慘無比。”
周嘉魚道:“這樣么……”
沈一窮點頭:“是的,當(dāng)初有誰不信,誰便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況且能選出寶石的風(fēng)水師在風(fēng)水一事上肯定是造詣不淺,決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哦,當(dāng)然,你除外啊?!?
周嘉魚:“……”
沈一窮說得的確是實話,周嘉魚對風(fēng)水一事只能說是淺淺入門而已。祭八作為他的老師,也只給他講解了一些最淺顯的知識和案例。
“馬上就要復(fù)賽了。”沈一窮說,“準(zhǔn)備好了嗎?”
周嘉魚說:“沒有……”
沈一窮說:“既然準(zhǔn)備好了,就好好比吧,成績不好就不用回來了。”
周嘉魚:“……”喂,我說的沒有啊,沈一窮你到底是真沒聽清楚,還是故意的。
復(fù)賽又稱淘汰賽,直接會刷十個選手下來,之后才是半決賽和決賽。
雖然比賽里包含了風(fēng)水二字,但實際比賽的內(nèi)容卻囊括命理玄學(xué),辨人識物等等一系列技巧。
復(fù)賽的地點也是在云南,具體內(nèi)容未知。
七月的云南正值雨季,每日小雨連綿,下的好像連著人的心情也濕潤起來。
周嘉魚窩在酒店門口看下雨,楊棉正好路過,道:“你做什么呢?”
周嘉魚說:“我不能和你說話?!?
楊棉道:“?。俊?
周嘉魚說:“因為我是一朵蘑菇?!?
楊棉:“……”
周嘉魚說:“蘑菇是不能說話的。”他本來想開個玩笑,結(jié)果這話一出,楊棉還沒應(yīng),身后就傳來了林逐水冷冷清清的聲音:“誰是蘑菇?”
周嘉魚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楊棉說:“楊棉說他是蘑菇!”
楊棉:“……”
林逐水冷淡道:“看來你很閑啊?!?
周嘉魚委屈道:“……我有努力畫符本了,手都畫黑了?!?
林逐水:“人也畫傻了?”
周嘉魚:“……”
楊棉在旁邊忍笑。
林逐水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坐在離周嘉魚不遠(yuǎn)處的地方,面前還放著一杯茶,他手指點了點桌子,對著周嘉魚微微揚(yáng)起下巴:“過來。”
周嘉魚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先生!”
林逐水道:“復(fù)賽的時間和地址都出來了。”
周嘉魚聽到復(fù)賽二字,整個人都蔫了,垂著頭坐在林逐水的對面,像個被放了氣的氣球。
林逐水道:“時間是后天,地址是近郊的一棟別墅?!?
周嘉魚道:“那、那大概會比些什么呢?”
林逐水道:“雖然我是評委,但比賽的內(nèi)容也只有當(dāng)天才能知道……怎么,你很怕?”
周嘉魚說:“哈哈,我才不怕呢?!?
林逐水挑眉道:“不怕?不怕你就抖什么?”
周嘉魚不要臉的撒謊:“哦,我有點冷。”
林逐水沉默片刻,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周嘉魚的張口胡來震撼了。
周嘉魚抹了把臉:“先生,我一定會努力的?!?
林逐水點點頭:“比賽一事,你也不用太過緊張。”
周嘉魚心中一動,正想感嘆林逐水對他可真好,結(jié)果林逐水的下一句話就來了:“第一我不強(qiáng)求,至少拿個第二吧?!?
周嘉魚:“……”
林逐水淡淡道:“若是第二都拿不到,會怎么樣你可以去問問一窮。”
周嘉魚表示他完全不想問。
林逐水溫聲道:“好好表現(xiàn)哦?!?
周嘉魚:“……”第一次聽到林逐水說話是如此溫柔的語氣,但是他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溫柔的氣息,總覺得林逐水是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邊說出這話的。
就這樣,心中含著對生命的渴望,時間一晃便到了第三天。
比賽當(dāng)日。
選手們領(lǐng)了號碼牌,然后由專車接送到比賽場地。沈一窮和周嘉魚告別的時候讓他注意安全。
周嘉魚沒忍住,道:“如果我比賽連第二名也沒拿到會怎么樣啊?”
沈一窮說:“人生自古誰無死……你當(dāng)然會……”
周嘉魚做了個停的手勢,轉(zhuǎn)身走了。
沈一窮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比賽方準(zhǔn)備的車?yán)?,已?jīng)坐了兩個其他選手,模樣十分普通,也沒有要和周嘉魚搭話的意思。
周嘉魚坐進(jìn)后座,看著司機(jī)發(fā)動了汽車。
窗外的景色向后飛快的略去,由城區(qū)到郊外,環(huán)境逐漸變得荒涼。二十個選手,一共八輛車,沿著蜿蜒的山路盤旋而上。兩個小時后,停在了一個巨大的空地之上。而空地的對面,便是一棟看起來格外古樸的別墅。
這別墅雖然看起來年代久遠(yuǎn),但應(yīng)該經(jīng)常進(jìn)行打理,周遭并未看見太多的雜草,墻壁上隱約可見爬山虎的痕跡……想來是被清理掉了。
這別墅的氛圍,實在是像極了周嘉魚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他下了車,站在人群之中,看著別墅的模樣,心中卻已經(jīng)開始揣測復(fù)賽到底會比些什么。
“周嘉魚?!奔绨虮蝗伺牧讼拢芗昔~回頭,看到了一個熟人。
徐入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動作自然的摟住了他的頸項,道:“看你表情,你不會是在害怕吧?”
周嘉魚道:“怕又怎么樣?”
徐入妄小聲道:“我告訴你,住在這別墅里的一家四口,全被人殺了?!?
周嘉魚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這么清楚?”
徐入妄得意:“那是自然?!?
周嘉魚道:“那這算不算比賽作弊?”
徐入妄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周嘉魚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于是鼓起勇氣走到了林逐水的房間門口。然而當(dāng)他到了門口,卻又有些遲疑了,他道:“他不會真的生氣吧?”
祭八說:“勇敢一點!”
在祭八的鼓勵下,周嘉魚緩緩抬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yīng),孩童的哭聲依舊縈繞在耳邊,走廊之上一片寂靜。周嘉魚既覺得失望,又松了口氣,他道:“嗯……看來他已經(jīng)睡了,我還是不打擾他了。”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欲走,哪知道沒走出兩步,身后的門嘎吱一聲便開了。
林逐水的聲音傳來:“怎么?”
周嘉魚后背僵住,他尷尬的轉(zhuǎn)身,手足無措道:“林、林先生,晚上好?!?
林逐水說:“好。”
周嘉魚說:“那個……我在隔壁聽到你屋子里有小孩的哭聲……”
林逐水眉毛輕輕往上挑了一下,他似乎對周嘉魚的說辭有些驚訝,他道:“你能聽見?”
周嘉魚干笑,他已經(jīng)有點后悔過來問了,看林逐水這個表情,他總覺得好像接下來沒什么好事兒。
“既然能聽見,就進(jìn)來吧?!绷种鹚f,“我正在愁呢?!?
周嘉魚大大的“啊”了一聲,完全沒有想到林逐水會突然叫他進(jìn)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僵著身體進(jìn)了林逐水的屋子。要是林逐水這會兒能看見,定然會發(fā)現(xiàn)周嘉魚居然在同手同腳的走路。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