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這樣,連守信能說什么,只能點頭應承。
“爺、奶,這事我記住了。就是我爹有時候忘了,我會給我爹提醒?!边B蔓兒高高興興地道。
“爹,那老趙家請的來人,是咋說的?”連守信問連老爺子。
“還不是那些話,說是同意讓二郎媳婦回來,就是得找個人給擔保。就是擔保何老六借的那錢?!边B老爺子道。
“爺,那他說沒說想讓誰擔保?”連蔓兒問。
“來人說的有點含糊,”連老爺子想了想道,“聽你們剛才說的話,我看他們還是打的是你的主意?!?
這最后一句話,是沖著連守信說的。
“愛回來不回來,她也把這一大家子都折騰的夠嗆了。我這輩子,還沒誰敢罵過我。不回來,家里都清凈?!敝苁系馈?
“還是該讓她回來?!边B老爺子輕輕嘆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周氏,就將轉(zhuǎn)過身子面向連守信,壓低了聲音,“二郎媳婦不賢良,可這事咱也做的不經(jīng)講究。為這事,這些天,我整宿整宿都睡不著”
為什么不分家那?連蔓兒很想說。如果分家,這就是連守義那一房自己的事,趙秀娥要罵,她去罵連守義,去罵何老六,怎么會罵到周氏和連老爺子身上。而且分家了,連守義知道背后沒了依仗,也會多一點責任感來,不至于一出事就想推卸責任、開溜吧。
“爹,你打算咋辦,給來人準信了沒?”連守信關(guān)切地問。
“我還沒給他準信?!边B老爺子似乎有些躊躇,“哎,這事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這就找人給老趙家送信去,二郎媳婦要回來,這邊就去接。擔保的事”
又說到了擔保的事,連蔓兒和連守信都看著連老爺子。
“何老六人都跑了,還有他那人性,誰敢給他保!”連老爺子長嘆,“咱找不著擔保的人。這事我再跟你二哥說說,讓他自己個想辦法。這錢肯定得要回來,就給二郎媳婦?!?
連老爺子做出了決定,擔保的事情找不到人,趙秀娥愿意回來,連家就打發(fā)人去接。
連趙兩家都請了來人,這么往來說和了幾次,終究是趙家讓了步。一直悶悶不樂的二郎臉上終于有了一點喜氣,往鎮(zhèn)上去將趙秀娥接了回來。
這些天不見,趙秀娥整個瘦了一圈,兩腮都癟了下去。也許是因為瘦了的緣故,腰身就有些突出,一看就知道是懷了身孕。趙家沒有派馬車來,是二郎在鎮(zhèn)上雇了一輛馬車。趙秀娥這次回來,只帶回來兩個箱子,都上了大鐵鎖。
趙秀娥回來后,依舊坐了東廂房。二郎上交給周氏的工錢一下子就少了一多半。
趙秀娥曾在鎮(zhèn)上當街罵遍了連家所有的人。她回來之前,連老爺子將一家子都召集到一起,特意囑咐,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要大家要善待趙秀娥,和睦相處,不能記仇。
大家伙自然都答應了。
不過,趙秀娥似乎并不需要誰特別善待她。她出出進進的,和從前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似乎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新鋪子的房子蓋好了,連蔓兒一家依舊每天晚飯回老宅這邊來做。
鐵鍋里煮著菜,是干豆角絲、黃豆燉大骨頭,連枝兒坐在灶前往灶里添柴禾。連蔓兒笑嘻嘻地拿了一扎粉條出來。
“姐,等開鍋了,下一扎粉吧?!边B蔓兒道。
“行,放著吧?!边B枝兒點點頭。
連蔓兒放下粉條,卻沒走。她手里拿了兩根條,拉過一個小板凳,坐在連枝兒旁邊。
她剛坐下,就聽見外面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就你也配指使我干活?”是趙秀娥尖著嗓子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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