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信都這樣說了,就是連蘭兒也沒法再打馬虎眼。
連蘭兒似乎有些傷心,她從懷里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金鎖的事,你不答應(yīng)就算了,金鎖年紀(jì),是大了點(diǎn)。我孤零零一個嫁在縣城,這些年,哪天我都想咱這個家。老四,你看現(xiàn)在這里,也就剩下咱姐弟倆,還有一個老三。就咱們最近,我就是想讓咱兩家更近點(diǎn),能親上做親。我現(xiàn)在心里,也就兩塊事,一是金鎖,二那,就是銀鎖,這閨女,比兒子還讓人操心那”
連蘭兒說著話,就看著連守信。
“大姐,銀鎖年紀(jì)也不大,你和我姐夫在縣城里,這兩三年,咋地也能找個合適、配得上銀鎖的”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馬車的馬好像突然受驚,往前奔了出去。
連守信急忙趕了回來,連蘭兒也只好跟著過來。
這會工夫,那車夫已經(jīng)將馬勒住,正往這邊倒車。
這馬車是宋家的,是連花兒留給連蘭兒一家四口的。畢竟不是自家的車,而這大戶人家,即便是最下等的車夫,難免兩眼也沾上了勢利,心腸也扭了幾道彎。
誰又愿意趕夜路那,又不是特別有油水的差事。
“老四啊,那我就走了?!边B蘭兒就和連守信等人告辭,“枝兒、蔓兒,你倆跟大姑進(jìn)城住幾天,好好玩玩去。五郎、小七,學(xué)里放假了,就進(jìn)城來玩。老四,你們兩口子,也別總恨活計,有空了,就進(jìn)城來,我讓你姐夫給你們生鍋?zhàn)映??!?
連蘭兒、羅寶財帶著金鎖和銀鎖上了車,馬車絕塵而去。
送走了連蘭兒,張青山、吳家等人也陸續(xù)都走了,只有李氏和張采云留了下來。
一家人就都聚集在東屋里,盤點(diǎn)今天收到的禮物??簧蠑[了炕桌,連蔓兒坐在炕桌邊執(zhí)筆記錄。沈家送的玉石盆景,一盆拿去擺在了西屋,另一盆拿去擺在了前院書房。宋家送的一對大瓷瓶,就擺在前院的正廳。知縣送的兩只帽筒,也擺在正廳。
那些個尺頭,都被張氏一個個包起來,放進(jìn)柜子里收了起來。宋家送的銀錁子,交給了連蔓兒。至于別的東西,或是封存、或是擺在哪個屋子里,連蔓兒都在賬上清清楚楚地記了下來。
將東西都?xì)w置完了,天色也已經(jīng)晚了。又將連葉兒一家三口,還有連繼祖和蔣氏夫婦都叫了來,一大家子坐著吃了飯。
晚飯后,連葉兒一家三口,連繼祖夫婦倆都回了老宅,連守信陪著魯先生說話去了。連枝兒、五郎、小七和張采云陪著李氏到各個院子里溜達(dá)去了。東屋里,就剩下連蔓兒和張氏。
“娘,我大姑把我爹叫到旁邊,說的啥,你問出來沒有?”連蔓兒就問張氏。
“能有啥事,你爹沒答應(yīng)?!睆埵暇偷馈?
連蔓兒哦了一聲,就又往張氏跟前湊了湊。
“娘啊,不都說,我大姑特會做人嗎?咋你都那么跟她說了,她扭過頭,還能跟我爹提這事那?”連蔓兒眨著眼睛,問張氏。
“她、不死心唄?!睆埵舷肓讼?,就道。
“娘,你不都把話說死了嗎,她因?yàn)樯哆€不死心那?”連蔓兒就軟軟地道,“娘,要說我們幾個的事,不都應(yīng)該是娘說了算嗎?這要擱別人家,肯定在當(dāng)娘的這碰了釘子,就不能再去找當(dāng)?shù)恼f了。我大姑多精明啊,她咋就”
連蔓兒做困惑不解狀。
“你爹,他聽你大姑的話”張氏又想了想,慢慢地說道。
連蔓兒干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笑意,終于引導(dǎo)張氏說到點(diǎn)子上了。
“娘啊,敢情咱家里,咱誰說話都不算,就我大姑能當(dāng)咱的家啊。我大姑叫我爹去說話,你看我爹,多順溜,跟著過去了。那架勢,就跟在我奶跟前差不多了”
咔嚓,張氏將手里一個核桃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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