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啥不敢的?”周氏是經(jīng)不起激的人,立刻就又抬起頭來道。
“你是故意不給我找郎中的,你看見我出血了,你想讓我死,你怕我活著說是你閨女推的我是不?你恨我,你恨不得我死,你還怕我生了孩子,家里又多一個人吃飯是不?”張氏一步步地走近周氏,逼問道。
周氏抖著嘴唇,咬牙不說話。
張氏又往前邁了兩步,微微俯下身,抓住了周氏的肩膀,迫使周氏和她對視。張氏一夜沒太睡好,剛才又哭了半晌,然后又被周氏氣的差點吐血,此時,張氏的眼睛通紅,臉上的肌肉因為惱怒和傷痛微微地扭曲。
“不好了,我娘又被小八給附身了!”連蔓兒跳下炕,驚慌地叫道,“小八一直不去投胎,他要找老太太報仇了。”
周氏本來就有些怕了,聽連蔓兒這么一說,再看張氏的樣子確實和平常判若兩人。她是心里有鬼的人,因此就信了,嚇的兩眼翻白,兩腿發(fā)軟,拼命掙扎著往后躲。
“別抓我,別抓我,是秀兒推的,不是我啊”周氏一邊躲,一邊抖抖索索地道。
生死關(guān)頭,還是自己重要,即便是最疼寵的老閨女,也可以刨出來做擋箭牌。連蔓兒在旁不由得暗自感嘆。就周氏的這個狠勁和自私勁,連守信和張氏如何是對手。
“是你不肯給叫郎中的,你手上沾著血,沾著人命,你跑不掉的。”連蔓兒湊過去,陰森森地說道。
“小八,你給自己報仇,天經(jīng)地義,姐讓人給你拿把刀來?!边B蔓兒又故意對張氏道。
“刀來了,刀來了。”丫頭小慶手里捧著個寒光閃閃的物件跑了過來。
“啊”周氏慘叫了一聲,兩只手在面前胡亂地推拒著,“別殺我,別殺我,我給你認錯,我給你燒香,我給你燒錢啊”
這一兩年來,周氏確實變得比以前虔誠了,又是燒香又是拜佛的,連蔓兒因此知道,周氏心里是害怕的。
“你那假惺惺的,管什么用。我娘問你話,你怎么不答?要小八饒了你,看你是咋對我娘的?”連蔓兒趁熱打鐵道。
周氏這兩天連番被打擊,太強悍的神經(jīng)也到了極限了,又因為心里有愧、有鬼,被連蔓兒這么一嚇唬,終于徹底地崩潰了。
周氏柜趴在地上,兩手合十,就朝著張氏拜。
“是我不對,我欠了你的,我心里也不好過啊,我遭了報應(yīng),我的秀兒遭了報應(yīng)了?!敝苁宪浥颗康匮敫娴?。
“連秀兒是連秀兒,你是你。她那是自己作的,跟我們有啥關(guān)系。你們欠我娘的,欠小八的,必須得還!”連蔓兒厲聲道。
“我還,我還”周氏哆嗦著道。
“姑娘,你聞見沒,是不是有啥味?”小慶站連蔓兒身邊,問道。
“是有味?!边B蔓兒就道,一邊拉著張氏走開了一些。
“哎呦,是老太太尿褲子了吧?!表n忠媳婦在旁就道。
韓忠媳婦話音一落,四下就響起了嗤笑聲。
周氏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褲襠。莊戶人家的老太太,穿的是老式的褲子,褲襠寬大。
“沒、沒尿啊?!庇|手是干爽的,周氏不由得說道。
這下,四下的笑聲更響了。
周氏有些迷茫地抬起頭,就看見周圍一張張陌生的笑臉,而面前,張氏和連蔓兒的臉上也掛著笑。周氏這才意識到被耍了,兩眼翻了翻,就往后倒去。
這是下不來臺,又裝暈了。
“老太太有犯病了,大嫂,你們趕緊扶老太太回去吧?!边B蔓兒急忙就道。
“蔓兒,我還有件事?!边B蘭兒卻不肯走,她扶住周氏,對連蔓兒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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