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笔Y掌柜只能點頭。連蘭兒散播四郎的閑話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縣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怎么會不知道。
“四郎在縣城里頭這些天,那些個閑話有幾分真?”連守信終于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他給幾個侄子都安排了掙錢的活計,心里希望他們能干好。即便是干不好,最起碼也不能干壞事,在品行上有污點。
“在鋪子里干的咋樣先不說,就在縣城里,并沒有閑話里的那些個事。”蔣掌柜很認真,也很謹慎地說道,“這孩子來縣城這統(tǒng)共才多少天啊?!?
“沒錯?!边B守信點了點頭,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正如蔣掌柜所說,四郎來縣城上工這前后統(tǒng)共也沒幾天,人生地不熟,就是想犯壞、走下道,他還得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沒這么快的。
連守信并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要問過了蔣掌柜才能安心。究其原因,無非是連守信的心里,對四郎的人品也是存疑的。
俗話說從小看大,連守信雖然心里本能地對侄子有所偏袒,但是這些年,四郎是個怎樣的孩子,連守信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四郎就不是那種老實厚道讓人放心的孩子。連守信嘴上不說,心里還真是沒把握,四郎是不是真的有閑話中所說的那些劣跡。
“你多費些心,”連守信最后對蔣掌柜囑咐道,“聽到啥信兒。就打發(fā)人告訴我,好的壞的,都別瞞著。這幾個。干的好那自然是更好,要是干的不行,那也別勉強,給人家鋪子里頭添麻煩。要是不行,就辭了,有啥事,都是我兜著?!?
連守信這是明確地告訴蔣掌柜。如果二郎、羅小鷹、四郎這三個人有問題,可以讓鋪子里立刻將他們辭退,而不必看在連家的顏面上面包容。
看來碰見連蘭兒和四郎爭吵這件事。給連守信提了個醒。
蔣掌柜見連守信這樣說,自然點頭答應了。
說完了家務事,就又談起了正事,其中最要緊的一件莫過于慎益號當鋪的那件事情。就在連蔓兒一家在府城的這幾天。蔣掌柜在縣城多方活動。終于將盤下慎益號的事情談了下來。
這件事,蔣掌柜已經(jīng)往府城寫信,告訴了連蔓兒一家。在五郎回信認可之后,還先預付了一部分的定金,算是把事情給確定了。
“知道東家今天回來縣城,當鋪這幾天都盤點清楚了,已經(jīng)和那兩家商量好,明天就寫文書、過戶?!笔Y掌柜就道。
蔣掌柜辦事精明、忠心。他既然將事情都安排好了,連蔓兒一家自然放心。
“那好。明天就寫文書?!边B守信就點頭道。
蔣掌柜答應了退了出去,趁天還沒黑,正好還要去安排安排。他這邊剛走,外邊就來稟報,說是連記酒樓的王掌柜來了。王掌柜來,談的自然是在錦陽縣城開辦順德坊分店的事情,說是店鋪的修繕已經(jīng)完成,請連蔓兒她們過去看看,是否還有要修改的地方。
五郎就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看,又和王掌柜商量了一番順德坊分店的事情,直到掌燈時分,才打發(fā)了王掌柜走。
“現(xiàn)在咱們勞累些,等提拔了大管事的上來,總管這些事情,到時候咱們就輕松了?!敝皇O乱患胰说臅r候,連蔓兒就對五郎道。
創(chuàng)業(yè)的階段,她們自然是要辛苦一些。等完善的制度建立起來,人手也成熟了,一切步入正軌,像這許多細節(jié)的東西,她們就無需再過問,到時候她們這個大東家做起來才省心省力。
五郎點頭。
雖然一路勞乏,但是一家人并沒有立刻安歇,依舊圍坐著說話。先是談論慎益號、順德坊等,最后,話題就又轉到了二郎和四郎身上。
“看來二郎那邊是沒啥問題,那孩子不管咋說,干啥都還挺穩(wěn)當?shù)?。他小舅子干的咋樣不說,不惹事也就行了?!边B守信就感慨著對張氏和幾個孩子道,“就是四郎,再看看吧,不行的話,就讓他回家。掙錢不掙錢的都是小事,在村子里頭種地,周圍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他想學壞也沒地方學去?!?
“畢竟是村里長大的孩子,就算平時有點調皮搗蛋、不作法,也出不了大格?!敝?,連守信還嘆息著說了這么一句。
“這話說的對?!睆埵宵c頭贊同。
連蔓兒在旁邊聽了,一時沒有聲。某種程度上,連守信和張氏的看法是沒錯。比較而,鄉(xiāng)村的環(huán)境要比這縣城里邊單純許多。莊戶人家的孩子,受家庭氛圍熏陶,再加上自小接觸的環(huán)境單純,沒有那么多的誘惑,也比較容易養(yǎng)成淳樸單純的個性。
但是,連家的情況卻有些不同。尤其是
“爹,娘,你們是不是忘了,四郎他們還在太倉待了那么長的時間那?!边B蔓兒心里想著,忍不住就說了出來,“他們在太倉的時候,可不是在村里種地。”
連蔓兒沒多說,點到為止。
張氏張了張嘴,最后又閉上了。連守信也是一不發(fā),只是臉色又有些陰沉下來。連蔓兒說的這件事,他怎么會忘記那。正因為沒有忘記,所以他才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