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姨,那你是咋想的,咋沒要那么些?”大周氏就問周氏。
“我要那老些干啥?”周氏冷笑,“我還打算留給誰是咋地?十畝地,再加上原來的,我夠吃夠喝就行了。銀錢我更用不著,我一年到頭,大門都不出去幾回,這輩子就沒從我手里往外花過錢。我要錢有啥用。”
“實話實說,我要缺啥,跟老四要,他不帶不給我的。”
這么說著話,周氏就朝外屋瞅了一眼,又側(cè)著耳朵仔細聽了一會。
“繼祖媳婦剛才好像去春柱媳婦家里了,應該還沒回來?!贝笾苁暇偷?。而二丫剛才坐了一會,就找連芽兒玩去了。
周氏也聽著外屋鴉雀無聲,并不像有人偷聽的樣子,這才扭回頭來,繼續(xù)跟大周氏說話。
“我要銀錢干啥,銀錢放在我手里,那就是禍!”周氏的語氣有些沉痛,“我老天拔地,我要錢干啥,都填給這幾個王八犢子?這還沒有啥那,你看他們爭的。真有啥,那人腦子都能打出狗腦子來?!?
“就那幾個錢,還讓那個狼崽子給偷走了。這得虧那會我沒在屋,我要是在屋里頭,保不準他就得對我下黑手。我要是手里有大把的銀錢,他們誰半夜摸進來,把我害了我都不知道!”
顯然,四郎這個人以及他偷錢這件事,給周氏留下了極大的陰影,也影響了她的決定。
“地我也不多要,就那些,足夠我吃夠我喝的,還有富余。我看他們誰順眼,我就給他們點。多了也沒用,省得他們誰再起啥別的心思,成天算計我。我老天拔地,一個人我算計過來他們那么多人?”
“再說了,這十畝地,老四那股沒說啥就給我了。我要真要個百八十畝的,你看他們還能是這個樣不?都不是省油的燈,是沒惹著她,惹著了,以前的事那不都在那擺著。葉兒那個丫崽子還要跟我品評,換還不得要了我的命?!?
“對我都沒感情,我知道。”
“我手里就攥這些東西,他們誰都得敬著我?!敝苁献詈蟮?,“等我沒了,他們愛咋地咋地。我可不像老爺子,舍心不舍力的,一輩子啥好也沒得著。”
周氏叨叨咕咕地跟大周氏說了半晌,看來這些話,她也是憋在心里想找個人說。本來,這些話,她應該更愿意跟更投契的小周氏說,但可惜,這件事上,小周氏和她意見不合,因此就不能說,只能說給大周氏聽。
大周氏聽了周氏的話,這才算明白周氏那些奇怪舉動背后的緣故。周氏從來就是個精明人,會為自己打算。以前,有連老爺子在,連家的情況也和現(xiàn)在大不相同,周氏很多事要看連老爺子的意思,也更加的有底氣有靠山。而現(xiàn)在,連老爺子沒了,老宅這邊分崩離析,周氏只能收斂,并且專一為自己一個人打算。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蔣氏就從外面回來了。周氏看時辰不早,就讓蔣氏做飯。
“把剩下的飯菜熱熱,咱就吃飯?!敝苁戏愿朗Y氏。早上出殯的席面,周氏和蔣氏也折了不少留下來,夠一家人吃上今天的。
大周氏就起身告辭,周氏留她吃飯,大周氏也沒答應。
“晚上家里還有事,我得回去幫著看著點。”大周氏對周氏道。
送走了大周氏,蔣氏就開始燒火熱飯,等飯菜都擺上了桌,大家坐了,蔣氏就愣了。
周氏與大周氏的一番話,很快就幾乎一字不差地傳到了連蔓兒一家的耳朵里。
連葉兒也在,知道了周氏關(guān)于她家的那一番話,氣的立刻就跳了起來。
“她心咋這么毒。她咋這么看不上我和我娘,就這么恨不得我們都死了,她就該樂了。她不是我奶!往后我再也不管她叫奶了,她不配!”
連蔓兒一眼瞧見旁邊的連守信臉色有些不悅,忙就拉住連葉兒安撫。
“是太過分了。”張氏就道,“一點念想都不打算給人留?!?
“打算的比誰都精!”連蔓兒就說道,一邊故意看了連守信一眼。
連守信剛剛隱隱透露出來的意思,是猜測周氏要了十畝地,是為他們打算,為他們節(jié)省。只不過,周氏背后吐露出來的心聲,再一次將連守信的那點幻想的泡泡給無情地踩在了腳下,碎的渣都不剩。
求保底月票(未完待續(xù)。。)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