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笔Y氏知道，連蔓兒既然這么說，那么肯定會為她安排周全，再不需要她擔心的。

蔣氏連連道謝，又說了許多的好話。這才帶著大妞妞告辭。

張氏就說要給大妞妞裝些點心，連蔓兒在一邊攔住了。蔣氏來她們這坐了半天，還不知道回去要跟周氏那怎么說。給大妞妞帶點心，也許會讓蔣氏為難。連蔓兒讓人拿了個荷包來，給了大妞妞。那荷包里面是些散碎的銀錢，連蔓兒說給大妞妞“買糖吃”。

送走了蔣氏和大妞妞，張氏坐在炕上，半天沒聲。

“娘，你咋啦？”連蔓兒瞧著張氏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就問道。

“沒咋。”張氏回過神來，答了一句。

“娘，你肯定有事?！边B蔓兒就笑了?！澳铮猩妒?，你就說唄，這又沒外人。是啥樣的事。跟我還不能說的？”

“也不是啥事?！睆埵舷肓讼?，就嘆了口氣道，“我剛才就是想啊，老連家的門風，是要變了?！?

“啥門風？”連蔓兒見張氏似乎是有感而發(fā)的樣子，就又追問了一句，“娘你說這個話，是因為我大嫂？”

“是。”張氏就點頭道?！拔覀冞@一輩的媳婦，那都是苦過來的。婆婆說啥是啥。你大嫂她們這一輩的媳婦。就連原來的趙秀娥，還有招贅了你三郎哥的王七都算上，再有你現(xiàn)在的二嫂子，跟我們都是兩樣?！?

“完全是兩樣啊，”張氏感慨道，臉上的神情有些迷茫，也有些抑郁，“人家咋都能為自己想，為自己爭那。我們那個時候，咋就那么傻，那么膽小。你看你大嫂，她說了那么一大堆的話，我也有點明白過味兒來了?！?

“是因為老太太罵了大妞妞了，你大嫂這是不干了。過去我，還有你三伯娘，我們哎”

張氏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因為她的心和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

以前的趙秀娥、還有現(xiàn)在的羅小燕都沒有對張氏產(chǎn)生什么觸動，但是蔣氏觸動了張氏。因為，在張氏的眼睛里，蔣氏和趙秀娥、羅小燕都不同，蔣氏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媳婦，但趙秀娥和羅小燕都不是。所以，張氏不會去跟趙秀娥、羅小燕比較，卻會跟蔣氏比較。

在張氏眼里，蔣氏不僅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媳婦，還是個能人，因為蔣氏能夠在連家這樣的環(huán)境里，獲得她難以獲得的體面。

因此，蔣氏今天的行，對她產(chǎn)生了極大的觸動，讓她某些根深蒂固的觀念發(fā)生了動搖。

看著張氏糾結，連蔓兒正想要說些什么，就聽見院子里腳步聲響，是連守信和五郎小七從前院回來，一邊說話，一邊往上房來了。

“娘，我大嫂說的那些關于老太太的話，待會你抽空跟我爹都說說?！边B蔓兒忙就告訴張氏道。連守信留了連繼祖在前院說話，不過，連蔓兒相信，蔣氏的那些話，連繼祖應該沒有跟連守信說。

這件事，還是要跟連守信提一提才好，連蔓兒心里想。

“行，待會我跟你爹說?！睆埵暇痛饝?。她雖然心中糾結，但是閨女囑咐的話，她還是上心的。

說話之間，連守信和五郎已經(jīng)走進屋來。大家落座，五郎心細，就看出張氏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來。

“娘咋啦，是有啥事？”五郎就問。

“沒事?！睆埵厦Φ?，一面就打起精神來，將腦子里那些亂糟糟的念頭都暫時強行壓下。

五郎不信，不過卻沒繼續(xù)追問張氏，而是用詢問的眼光看向連蔓兒。連蔓兒就向五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后再說。

張氏是這樣，連守信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爹，我繼祖哥剛走？”連蔓兒就問連守信道。

“嗯?！边B守信點了點頭，接著就跟張氏發(fā)起了牢騷，“剛才我和五郎跟他嘮了半天。繼祖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他咋就，一點都不拿事那？這往后咋頂門戶過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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