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沒有再問項目的事,剛到工作日,他就把文件交給許麟,讓他退回給紀惟。
秦滿挑眉:“真的不等我考慮考慮?”
“沒什么好考慮的?!奔o燃道,“傻子才會簽字,你是傻子嗎?”
待許麟出去后,秦滿才問:“伯父會不會為難你?!?
紀燃并不在意:“不會?!?
二十多年來,紀國正和他只有金錢上的聯(lián)系,對方從沒關(guān)心過他,同樣也沒斥責(zé)過他,就像兩個陌生人,平時在路上見著了或許都不會打招呼。
他正要處理員工們交上來的周報,程鵬的電話就進來了。
“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程鵬的聲音聽起來情緒有些低。
“方便?!奔o燃放下筆,“你怎么了?”
“沒事?!背贴i沒多說,只道,“你們公司的員工id暫時還沒得手,不過我有新的發(fā)現(xiàn)。”
紀燃心上一跳,表情也不自覺凝重起來:“說?!?
“那個肇事者,今年在重雨市買了一套房?!?
紀燃倏然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
一路到了外面的陽臺,才道:“他怎么會有錢在重雨買房?房子名字是他的?”
“當然不是,是他女兒名下的房子。重雨最近的房價高漲,我粗略算了一下,她應(yīng)該是沒有那個能力買房的。當然,不排除這一項的可能性,我只能說幾率很小?!?
紀燃背脊發(fā)麻,點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件事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進展,他怎么可能不激動。
他按捺著語氣:“你繼續(xù)幫我查,查這筆錢是怎么來的,還有他女兒,全部查干凈。”
“我知道。不過這事也可能是我們太敏感了,你好好工作,有什么情況我會告訴你?!?
紀燃:“……好?!?
“那我先掛了,我過幾天還有個拍賣會要參加。”程鵬道,“對了,永世要參與旺興那塊地嗎?你爸應(yīng)該給你說過這事兒了吧?!?
紀燃道:“嗯,不過我把項目推了,他們參不參與我不清楚。怎么,你也想要那塊地?”
“不,我看上的是另一塊,旺興那地太大了,對我來說沒用。”說完,程鵬咳了幾聲,“那我先掛了。”
紀燃沒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的沒事?”
“我能有什么事?!?
“嗯,那就辛苦你了,改天請你吃飯。”紀燃道,“謝謝。”
“兄弟不說這個?!?
紀燃回到辦公室,秦滿從文件中抬頭,問:“又抽煙了?”
方才的激動感還沒恢復(fù)下來,紀燃心情頗好:“干嗎,又想騙我煙?”
“沒有。”秦滿轉(zhuǎn)動椅子,面向紀燃那頭,翹著腿沉思了會,“你最近是不是抽太多了。”
紀燃:“你天天蹭我煙,還好意思說這話?”
秦滿笑:“可我節(jié)制?!?
紀燃心道你節(jié)制個屁,那晚在陽臺上非湊上來說要嘗嘗味的是誰?
門被推開,曲冉拿著一個密封袋子進來:“秦助,這有一份您的快遞?!?
秦滿接過來,臉色有些意外:“我的?”
他想不出誰會把他的快遞寄到永世來。他斂眼,發(fā)現(xiàn)上面的寄件人居然是‘滿城中學(xué)’。
拆開一看,是母校送來的校慶邀請函。
紀燃也看見了,他托腮道:“優(yōu)等生就是了不起,畢業(yè)這么多年了,學(xué)校還惦記著給你發(fā)這個?!?
“我也是第一次收到,可能因為今年的年份是整數(shù),所以校慶規(guī)模大一些吧?!?
秦滿打開看了眼,卡片的設(shè)計比較隨便,潦草地印了個校門口的照片,他掃了遍卡片上的內(nèi)容,“你去嗎?”
“我?”紀燃嗤笑,“你覺得他們會邀請我?”
“怎么不會,你以前可每周都在國旗下演講。”秦滿一哂。
紀燃上學(xué)那會太皮,幾乎每星期都被拎到升旗臺前教育批評念檢討。
最初他還會乖乖上去,后來就干脆周周逃升旗,老師知道他家里有點背景,也不愛管他。
紀燃:“……你皮癢癢呢?”
“想不想回去看看?!鼻貪M舉著卡片,“卡片上說,可以帶一位家屬?!?
紀燃一愣,半天才道:“誰是你家屬???我才不去,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秦滿頷首,把卡片塞回原先的包裝紙里。
紀燃視線忍不住往那瞥:“校慶是什么時候?如果是工作日,記得向我請假?!?
秦滿:“不知道,沒仔細看。”
紀燃愣了愣:“你不去?”
秦滿:“你都不去,我去做什么?!?
而且那卡片上還邀請他上臺做演講,回答學(xué)生們現(xiàn)場提出的高考問題。
演講稿他早寫膩了,也不樂意背了。
紀燃:“……我又不是你同學(xué),你回不回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秦滿笑了笑,沒回答,隨手把東西丟到了一邊。
工作結(jié)束后,回家路上,紀燃接到了岳文文的電話。
“小燃燃,你今天看微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