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京被浩瀚無垠的霧海籠罩,使整個城市就像披上了一塊巨大的銀紗,給人一種神奇的朦朧色彩。在茫茫的濃霧中,汽車的喇叭聲、自行車的鈴聲不時地傳到人們耳邊。
早起晨練的人們在濃霧中慢跑,帶起的微風使身邊的濃霧一陣滾動翻騰。
印正伸穿著運動長褲背心跑進了鐵道部家屬院,剛想上樓就聽見身后傳來汽車的喇叭聲。
印正申一皺眉,停住腳步回頭看去,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只見一輛奧迪a6停在了不遠處,印名泉、印啟父子在車上下來,駕駛室車門打開,印序也下了車。
“二伯!”
印啟快步走過去打著招呼,而印序卻晃晃悠悠的一句話也沒說。
印明泉走過來說道:“二哥!”
印正申點頭:“上樓說吧!”
幾個人上了樓,印正申的老婆黃秀芝正在廚房里做早餐,印正申的兒子印曉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報紙,當他見到印名泉的時候急忙站起身讓地方。
“二叔!”然后有對著印啟和印序點點頭。
印玉軒由于結(jié)婚晚,所以印小偉在印家第三代中排行是老三,印曉路是老大,而印啟是老二和印序是印名泉所生。
印正申現(xiàn)在是印家領(lǐng)軍人物,也是印家大力扶持的人,所以現(xiàn)在印家都是以他為核心,有什么事情都會找他商量。
“坐吧!”印正申指了指沙發(fā)說道。
印名泉坐了下來,印啟和印序卻沒有資格作陪,只能拿了把椅子坐在一邊。
而印曉路坐陪在印名泉身邊,現(xiàn)在這個家伙是春風得意,馬上就要去河南周口西華縣當縣委書記,而且他只比印啟大一歲,但其發(fā)展前景卻比印啟好得多。當然,印家讓他下去鍛煉,其能力自然要比印啟強。
“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早過來找我?!庇≌曜聛韱柕馈?
印名泉說道:“遲家收了一個干親,這事你聽說沒有?”
印正申點點頭:“聽說了,怎么?”
印名泉微微一笑:“那個女孩叫遲翠蓮,昨天被人打了。打她的人叫季鯤鵬,是新景地產(chǎn)的老板。”
印正申拿起茶幾上的煙點了一顆:“這個我到?jīng)]有聽說!”
印名泉也拿起煙點了一顆:“遲家要五千萬的賠償,季鯤鵬沒有給就被警察帶走了,緊接著新景地產(chǎn)就被幾個部門聯(lián)合調(diào)查,所有在建項目也都被迫停工?!?
印正申抽了口煙,你在他臉色看不出任何表情:“現(xiàn)在我們印家還很脆弱,不宜和遲家正面沖突,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印啟很不甘心,想起楊洛整張臉都扭曲的變了形:“二伯,楊洛那個小畜生把我們和王家的聯(lián)姻破壞了,這口氣您能咽得下去?現(xiàn)在有了機會,就算不能把遲家怎么樣,但也能讓他們沾滿身屎,即使弄不死他們,也要惡心死他們。”
印正申看著印啟說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這件事情扯不上遲家的。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一切都是楊洛那個小畜生搞的鬼。只要遲家否認以勢壓人,敲詐勒索,把那個小畜生往外一丟,一句都是他干的,遲家并不知情,你能怎么樣?而且這樣一來,參與調(diào)查新景地產(chǎn)的那么多部門都會被扯進來,為了一時痛快得罪那么多人,值得嗎?”
印名泉以前只是市里人事局的局長,之所以在印家得勢的時候還窩在那里,就是因為他的資質(zhì)平庸,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政績。兩年前印秉彥和印玉軒被楊洛逼得退了位,印家一蹶不振。為了恢復印家在政壇的地位,兩年來終于把印正申這個鐵道部副部長的位置扶正??烧麄€印家只有一個印正申撐著,力量還是很弱小,沒有辦法,就算印名泉在平庸在無能,只要把他弄進權(quán)利的核心,也是一把利劍。所以印秉彥把老底都掏出來了,才讓印名泉坐在了發(fā)改委副主任的位置上。想著過個兩年三年,再把印名泉扶正,進入部級大員行列,那印家就徹底恢復了元氣。
而這個時候,王甫其提出要和印家聯(lián)姻。印秉彥那個老狐貍當然看出這里面的好處,怎么會不答應。可萬萬沒有想到,楊洛突然橫插一腳,把聯(lián)姻給攪黃了??梢哉f印家在這件事情上丟盡了臉,把楊洛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挫骨揚灰,但又無可奈何。
就在昨天翠蓮被打事件,而且聽到遲家要五千萬賠償金的時候,讓印名泉想到利用這件事情惡心惡心遲家,出一口惡氣。正所謂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兒子,當然在兒子身上也能看出爹是什么貨色。
印啟和印序都是草包一個,印名泉能好得到哪去。就想著報復遲家了,所以大早上的興沖沖跑來見印正申?,F(xiàn)在經(jīng)過印正申分析,徹底傻在那里。
印正申看著臉憋得通紅的侄子,又看看印名泉這個兄弟嘆口氣:“行了,想要報仇以后機會多得是,不急在一時。”
印曉路突然陰森森的一笑:“爸,他遲家可以讓楊洛那個畜生出面,把自己撇清,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阅???
印正申臉色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低著頭在抽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印啟倒是精神一振:“大哥,你說怎么辦?”
印曉路彈了彈袖口的一點灰塵:“那個季鯤鵬頂不住壓力的,錢一定會給。只要能知道他什么時候把錢給遲家,然后找個人去見見季鯤鵬,讓他一口咬定是遲家敲詐勒索,在把事情捅出去。我想這樣的小事,印序出面就可以,何必我們出面呢?即使遲家把事情都推到楊洛那個畜生的身上,可他畢竟是遲家的人。民意洶洶,遲家想擦掉身上的屎,哪有那么容易?!?
印序一拍大腿,猛然站起身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
印正申輕輕皺起眉頭,狠狠的抽了口煙,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你認為季鯤鵬有膽量得罪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