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qiáng)烈的燈光照在黃勝武臉上,這個家伙一直扭著頭,躲開強(qiáng)光燈的照射。當(dāng)黃勝武見到楊洛,眼中流露出陰毒的目光。
楊洛走到黃勝武身邊,黃勝武一陣猛烈的掙扎,瞪著充滿怨毒的眼睛罵道:“操|(zhì)你媽的,有種把老子弄死,不然等我出去,滅了你們?nèi)摇!?
楊洛臉上帶著微笑,抬起手按在了黃勝武肩膀上。
黃勝武頓時感覺到肩膀被龐大的力量壓住,無論他怎么用力,身體還是紋絲不動。而他的腰慢慢彎了下來,渾身的骨骼好像承受不住這種強(qiáng)大的壓力,傳來一陣可怕的咔吧咔吧聲。
黃勝武拼命的想要頂住肩膀上的壓力,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又由蒼白變成青色,最后變得通紅,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滴落。
黃勝武咬著牙堅持著,可肩膀上的力量越來越重,他能清晰感覺到,身體里的骨骼在慢慢錯位,就好像有人在他身體里,用手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撕扯著他的肉,那種疼痛已經(jīng)無法用語來形容了。
“啊”
黃勝武一聲慘嚎,身體軟軟的趴在了桌子上,不停的顫抖著。
楊洛收手,抓著黃勝武的頭發(fā),把他的臉抬起來,森冷的說道:“黃勝武,說吧,免得吃苦?!?
黃勝武好像散了架一樣,軟軟的靠在椅背上,喘著氣罵道:“說你媽,老子該交代都交代了,你們這樣用刑,我要告你們?!?
楊洛看著黃勝武,笑著說道:“黃勝武啊黃勝武,死了十一個,不要說你那個便宜姐夫,就算你老子是市長也救不了你?
這個家伙現(xiàn)在是真的后悔了,為了五萬塊錢把自己搭進(jìn)去,真是不值啊??珊蠡谝餐砹?,他心里非常清楚,說了就是死路一條,不說還有一線生機(jī)。
楊洛松開抓著黃勝武的頭發(fā),嘆口氣說道:“黃勝武,我知道是有人主使你這么干的。你這么硬扛著,為他背黑鍋,最后吃了花生米,值得嗎?”
黃勝武還是不說話,楊洛走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把雙腿搭在桌子上說道:“黃勝武,你混了這么多年,對于國家的一些法律應(yīng)該清楚,主謀和從犯的區(qū)別?!?
黃勝武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fù)正常,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變化當(dāng)然逃不過他的眼睛,“罐頭廠的爆炸案,主謀死定了,而你這個從犯罪責(zé)肯定輕不了,但也就是個死緩。你現(xiàn)在還年輕,在里面好好表現(xiàn),改判個無期,然后再緩刑,有個十幾年就出來了。到那時你也就四十多歲,出來后照樣享受人生。如果你不說,憑我們現(xiàn)在手中掌握的證據(jù),一樣可以定你的罪?!?
黃勝武抬起頭,譏笑的看了楊洛一眼,然后又把頭低下。
楊洛在兜里拿出煙點(diǎn)了一根:“你認(rèn)為我的話很可笑嗎?我告訴你,有人看見你昨天晚上在罐頭廠制冷車間翻墻而出,不然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找到線索去抓你?!?
黃勝武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楊洛繼續(xù)說道:“你最好不要心存僥幸,什么養(yǎng)狗、焊狗籠子,這樣的話你自己都不信吧,法官會相信嗎?而且在現(xiàn)場我們找到了那折斷的半根鋸條,跟你放在家里的斷口完全吻合。還有,你干的這個爆炸案,是幾十年來我省發(fā)生的最大惡性刑事案件,市里已經(jīng)通報了省公安廳,上面已經(jīng)給市局下達(dá)了命令,限一個星期破案。如果一個星期破不了案,市局很多人都會受到處分?!闭f完看了看時間,“在中午之前,市局一定會來人把你帶走,你在我這里不說,到了市局,可就沒有這么輕松了。因?yàn)槟汴P(guān)系到他們的烏紗帽,你說他們會怎么對付你啊。”
黃勝武又是一哆嗦,對于那些警察有多黑,他心里可清楚。為了功勞,栽贓嫁禍這樣的事情他們可經(jīng)常干。尤其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干的,要是落到市局手里,怎么對待他,想想都害怕。而且還關(guān)系那幫家伙的烏紗帽,即使不把他打死,也得脫成皮。這個時候,黃勝武在楊洛一番威逼利誘再加上恐嚇,心里那道防線已經(jīng)開始松動。
楊洛抽了口煙,搭在桌子上的腳很有節(jié)奏的抖動著:“我不知道主使你的人誰,如果這個人是個普通人,你在我這里交代和在市局交代是一樣的。如果他是官面上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楊洛的話不止黃勝武不明白,就連莊浩都糊涂,這有什么不同啊。
楊洛微微瞇著眼睛,看著手里煙頭飄散的煙霧,說道:“官官相護(hù),自古以來都是如此。而且這么惡劣的案件,影響可是非常大的,要是讓老百姓知道,有官員為了私利,指使你做出這么慘絕人寰的爆炸案,一定會在民間引起史無前例的風(fēng)暴。而政府的臉面也將會蕩然無存,那些提拔這個官員的人,也會受到牽連。你說市里還有省里,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嗎?如果這個官員背景深厚,上面更不可能深入調(diào)查,那么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會安在你的腦袋上,到時候這個黑鍋你不想背也得背,花生米你吃定了?!?
楊洛前面的那些話,什么通知省里,限期破案,又是主犯從犯的,那是胡說八道。這么惡劣的案件,不管是主犯還是從犯,絕對死定了。可后面這話,可不是胡說,如果這個案子背后站著的真是印啟,只要范家一句話,省里肯定頂不住壓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黃勝武把這個案子全部背下來。
黃勝武抬起了頭,楊洛的話徹底打碎了他心里的防線。雖然他是小混混,他姐夫官也不大,但在怎么說也是混官場的,可沒少跟他說官場上的事。尤其有些事情他都是親眼所見,就拿罐頭廠來說,那些工人年年都要鬧騰幾次,舉報他姐夫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他姐夫還不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趶S長位置上?那些舉報的人不是被隨便找個理由辭退了,就是被他帶著人打斷了胳膊腿的。這一切就是因?yàn)橛行┤顺粤怂惴虿缓煤锰?,不得不護(hù)著他姐夫。
“如果我說了,你怎么保證,他們能把指使我的人抓起來,我又不被判死刑?”
楊洛笑了,把煙頭扔在地上,站起身來到黃勝武身后,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沒有資格讓我對你做出什么承諾,你只要清楚一點(diǎn),你在這里說了,還有一線生機(jī),不說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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