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月容走進來:“明天去東南防線,你身體怎么樣?”
“無礙?!睉菦Q站在門口,左手輕輕搭在背在身后的右手手腕上,無意識掩蓋腕上的光腦。
“之前在凡寒星上,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那個衛(wèi)三怎么回事,聽說你們單獨兩個人待過?”應月容看著已經高出她半個頭的侄子。
“和校隊他們分開時,正好碰上了她,后面一起找到了兩所軍校?!睉菦Q垂眸道。
“那個衛(wèi)三有點邪性?!睉氯莅櫭迹翱峙率堑蹏娦Z冠的變數,她說的什么因為學費才去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話,我半點不信?!?
應星決望著腳下的地板,沒有出聲,衛(wèi)三一個超3s級單兵,假設像之前在極寒賽場那樣發(fā)揮出自己的實力,的確能讓帝國軍校為難,況且他的感知壓制不了她。
“算了,這事不應該和你說,你做好自己的就行?!睉氯葸f給他一個小鐵盒,“大哥讓我交給你的?!?
應星決低頭打開,盒子內是一塊白金令,他目光一頓,抬頭看向應月容:“父親他……”
“收好,別讓其他人看到?!睉氯菀娝藕煤凶樱叱鲩T口,“十天之后,我派人送你們去西塔星。”
應星決關上門,重新拿出盒子,低頭看著里面的白金令。這塊白金令是應家主事人的象征,他父親這個時候交給他,最關鍵的只有一個作用。
——命令護衛(wèi)隊中的十名3s級機甲單兵。
在此之前,應清道向來對第一區(qū)表現出來的是利益為上,十名3s級機甲單兵是他向第一區(qū)投誠的代表,甚至可以用來監(jiān)視自己兒子。
應星決關上盒子,他父親或許不知道超3s級指揮真正的能力,十名3s級機甲單兵并不能威脅到他,除非他自愿受困。
……
第二天,應星決和應月容分頭帶隊,他帶著帝國軍校的主力隊,以及第五區(qū)軍隊趕赴東南面的防線。
為了防止被空中的飛行星獸攻擊,他們沒有飛行器,要從軍區(qū)大門口走出去。
“幻夜星一天之中只有4個小時白晝,這4個小時,我們可以用來整頓休息,但其他時間要面臨的星獸無窮無盡。”應星決主要講給霍劍他們幾個第一次來幻夜星的人聽。
后面的隊伍中有聽見他說話的人,這些人基本上皆是新一批換上來的,并不是幾年前軍區(qū)中的人,對應星決的到來以及帶領,隊伍中充斥著不信任。
不信任應星決能帶好這么龐大的隊伍,尤其在幻夜星。
即便他以前有過戰(zhàn)績,但這些人沒有親眼見識過,只當是傳。而傳的真假,那便只能自由心證了。
“應指揮,這些我們都知道。”其中明顯是領頭的年輕軍官出聲道,將‘應’字特意加重,“知道您是好心解釋給這幾位聽,不過現在情況緊急,大家去一趟戰(zhàn)場便知道了,沒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霍劍等人聞后,想要出手,被應星決擋住,他并不在乎這些,幾年前面對的爭議聲比今天更大,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隊伍整合成一把利劍的形狀,朝東南方向趕去,他們才出軍區(qū)大門不到五公里路,便遇上星獸潮。
應星決將主力隊和后面軍隊分開戰(zhàn)斗,軍隊中的人大概有顯擺競爭之意,下手極為狠辣。帝國軍校幾人雖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但有應星決在這里,只要聽他吩咐便可。
兩邊斬殺星獸的速度極快,軍區(qū)的s級軍官們帶著小隊開始瘋狂收割星獸,只是即便他們有經驗,也無法避免傷亡。
有些人一時不察,陷入星獸圍攻中,機甲被扯碎。那些星獸狡詐,知道機甲單兵就在機甲艙附近,或咬斷或抓碎,要么將機甲單兵弄死在機甲艙內,要么等人逃出來再一爪拍過來。
星獸的嘶喊聲和人類的尖叫聲在周圍刺耳交織,司徒嘉從未親耳聽過這種慘叫聲,即便上次,也只是從視頻內聽到的聲音。
又是一道尖叫聲,那道聲音開始尖銳高昂,隨機陡然停下,變得含糊。
司徒嘉第一次恨自己耳朵太過靈敏,他甚至聽見那個人在喃喃說著自己很疼,不想死,想回家。
“你干什么?”霍劍砍斷司徒嘉側面的一頭星獸爪子,厲聲喊道,“專注!”
如果司徒嘉此刻注意力集中,便會發(fā)現霍劍也只是強行鎮(zhèn)定,他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才是剛出軍區(qū)大門,便有人陣亡,和大賽完全不同。不是按下出局鍵便能停下來的游戲,也沒有救助員會來救他們。
公儀覺站在應星決身后,他周邊沒有星獸過來,或者說周邊的星獸對他們蠢蠢欲動,只不過礙于應星決的感知能力,而不敢上前,只能在外圍嘶吼。
應星決在倒數時間,十分鐘數完,他便要求所有人歸隊,繼續(xù)前進。
“這種情況怎么走?”隊中的軍官砍斷一只星獸的頭,咬牙道,“它們把我們的路全部擋住了?!?
應星決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攻擊周圍的星獸,他仿佛只是動了動手指而已,周邊的星獸便嘶吼著后退,顯然遭遇了什么威脅。
軍區(qū)隊長啞然,軍區(qū)內也有厲害的指揮,能夠這么抬手輕而易舉地控制周邊的星獸,但不屬于他們能見到的級別。
“我們走。”應星決望著前面的一片黑暗道,“所有重型機甲單兵站在前面,中型機甲在他們后面,空中的輕型機甲目標不變,繼續(xù)精準打擊下方糾纏機甲的星獸?!?
“空中有飛行星獸?!庇休p型機甲單兵道,如果他們只顧著下方,那他們自己的性命呢?
姬初雨眉心微皺,盯著那個說話的輕型機甲單兵:“其他指揮帶隊時,你們也這么沒有紀律?”
輕型機甲單兵被他氣勢一壓,不得不飛上去,其他輕型機甲單兵也陸陸續(xù)續(xù)動了起來。
應星決站在中間,跟隨著隊伍一起走。
實際上,半空中的飛行星獸根本無法靠近他們,應星決利用感知,將這些飛行星獸的精神力攻擊一一還給它們。
越走到后面,半空中的輕型機甲單兵發(fā)現,他們才是最安全的。
戰(zhàn)場沒有休息可,他們趕赴東南面,實則是一路打過去,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不像大賽內,他們可以去追著星獸,而現在是星獸群圍堵他們。
司徒嘉飛在半空中,已經很努力壓抑自己,不要注意下方尖叫的人,但每一次都忍不住去看,心中的陰霾越來越重。
接連幾個小時的戰(zhàn)斗,他們如同一個推進型的絞.肉機,將星獸連同自己人絞碎,甚至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
公儀覺、司徒嘉、霍劍……開始麻木,不再對那些尖叫著死去的人投去一眼。
反倒是隊伍中一些經常出來戰(zhàn)斗的人,開始越殺越興奮。
應星決這個指揮,簡直是個天然的屏障,可以護著大部分人,讓那些星獸畏懼。他們動起手來,毫無后顧之憂。
從早上6點一直到下午3點,所有人沒有停止過和星獸的戰(zhàn)斗,終于走到了東南面。
公儀覺往前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氣:這里的星獸比之前見到的多了無數倍,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見這些星獸密密麻麻發(fā)亮的眼睛。
“比我們第一次來時的數量還要多?!奔С跤晖鴮γ婺切┬谦F,對應星決道。
應星決視線越過那些星獸,看向更黑暗的地方:“通知軍區(qū),派增援?!?
軍區(qū)隊長下意識皺眉,他們來的人不少,足足萬人,即便一路過來損耗,但人手依然夠。剛才他還在想這位應少爺有幾分本事,看著還算鎮(zhèn)定,現在一看到星獸多就暴露了?
“我們再多的星獸的也見過,可以對付,我們今天只負責清掃削弱?!币驗閯偛乓宦愤^來,應星決表現尚可,軍區(qū)的隊長現在說話客氣了一點,“還有一個小時,天就亮了,不需要增援?!?
應星決偏頭看他:“我說過的話,不想再重復一次?!?
軍區(qū)隊長對上他的目光,眼神瞬間渙散,手不由自主拿起通訊器,開始聯系軍區(qū)那邊。
等他打完通訊后,人才回神。
軍區(qū)隊長想起剛才自己做的事,背后陡然升起一陣冷寒,這就是高級指揮的本事?能夠控制人的神志。
“你們幫我開路?!睉菦Q對帝國主力隊的單兵道,“那里有高階星獸群?!?
高階星獸群,雙s級以上的星獸。
應星決還有一句話沒說,除了高階星獸群外,他感應到更為厲害的星獸。
東南防護的星獸一定要削減,否則它們會逐漸擴張地圖。
這些星獸見到他們,十分興奮,s級以下的星獸全部統一起來,朝他們沖過來,嘶吼著。
那一瞬間它們的步調統一的可怕,如同一支訓練有度的軍隊。
應星決沒有讓隊伍就地等著,他感知擴散覆蓋到所有軍區(qū)的人,同樣將他們的思維頻率控制在一個調上,攻擊出手的速度出奇的統一,殺傷值成倍增加。
他在操控所有人。
軍區(qū)內所有人,包括帝國軍校的主力隊此刻升起的唯一想法。
他們知道應星決在控制自己,偏偏他們還能在腦中思考,這種狀況像是腦子還是自己的,但身體已經不聽自己的支配,變成了應星決的武器。
雙方都在用生命消耗。
應星決控制著整個軍隊,目光卻落在更遠處的黑暗中,他從那邊感受到一股邪惡的力量。
單憑他們,不一定能對付。
殺戮仿佛無止境,星獸成片的死去,軍區(qū)隊伍中的人也在不斷喪失生命。
第五軍區(qū),會議室。
“那邊要增援?他們才去了多久?”
“應星決想要雙s級以上的人盡快趕過去?!?
“理由?”
“有高階星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