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嚴(yán)嵩源便十分慚愧地跟祁緲道歉,“對不起啊祁大師,是我把您請來的,卻讓您白跑一趟不說,還受了一肚子氣,都是我的錯?!?
“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是我故意的?!?
“您就別寬慰我了?!?
祁緲笑道:“我寬慰你干什么,我說的是真的?!?
這下嚴(yán)嵩源就想不明白了,“啊?那您這是為什么???”
副駕駛的小警員玩笑似的接話道:“祁大師不會是覺得自己對付不了那個噬魂鬼,所以才把這件事推出去的吧,難道您剛才說有辦法對付那東西,是騙我們的?”
霍璟昭目光涼涼地看向他。
這個小警員從剛才就很奇怪,在停尸房里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為祁緲解釋身份,這個勉強(qiáng)可以用害怕領(lǐng)導(dǎo)來解釋,但現(xiàn)在說話夾槍帶棒的,就是明顯對祁緲有敵意了。
嚴(yán)嵩源呵斥,“小宋,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不會說話別說?!?
“我只是覺得好奇,所以問問嘛,祁大師不會怪我吧?”小宋聳肩,臉上是一副無心求知的表情。
霍璟昭突然看向嚴(yán)嵩源,問道:“嚴(yán)警官,剛才只要祁緲一句話,判官便可為你們加壽元,可她卻拒絕了,眼看著這種天大的好處在自己面前溜走,你是什么感覺?”
小警員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啊?怎么突然說這個?”
提到這個,嚴(yán)嵩源有點不好意思,他撓著頭道:“說實話,當(dāng)時是有點失望,畢竟誰不想自己活得越長越好呢,尤其是我這種做警察的??梢仓皇艘粫?,然后就想開了?!?
“哦?怎么想開的,說來聽聽?!?
嚴(yán)嵩源深吸了口氣,正色道:“首先,判官大人是看在祁大師的面子上才那么說的,祁大師給了對方想要的,對方想要回報她,這是祁大師的人情,她有權(quán)決定要不要把這個人情用在我們身上?!?
“其次,壽元長短與否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論長短,我都是要當(dāng)警察,要面對危險的啊,唯一的好處是知道自己不會死,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會更勇猛些,多立些功勞?!?
霍璟昭挑眉,“這不就夠了嗎,多立些功,你能走得更遠(yuǎn)?!?
“你是說升職加薪?”嚴(yán)嵩源露出抹苦笑,“升職加薪誰不想啊,我也想,可總有比升職加薪更重要的東西吧,比如我的兄弟們?!?
他看了姓宋的警員一眼,“我是他們的隊長,沖鋒的時候他們得跟我一起往前沖,我是知道自己啥時候會死,會怎么死,我不怕,我大可以不要命,但他們不知道啊,我總不能為了自己升職加薪,拿他們的命做墊腳石吧?!?
“所以我想,還不如一切照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改變的好?!?
他說的是真話,所以說每個字的時候都很認(rèn)真。
但他沒注意到的,他每說一句,宋姓警員的臉色就難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