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看著略顯疲憊的秦豹,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贊許神色。
永興城互市貿(mào)易很成功。
秦豹又一次證明,他的能力和價值,值得皇帝的器重,值得他成為涼國的重臣。
這才是他的師弟。
風采絕倫,獨領風騷。
孔穎達捋著花白的胡須,笑道:“一路辛苦了,坐下說?!?
秦豹回禮后坐下,卸下身上的擔子,變得輕松起來。精神上開始放松,就有無盡的疲憊席卷而來,讓他有些蔫兒。
互市貿(mào)易的安排,一切都在掌控中。
實際上,卻也有難度。
一旦出任何差池,計劃崩潰,在涼國推行開邊互市就再無可能。不僅如此,一旦無法完成互市貿(mào)易的推廣,也會削弱到他的影響力。
當一個人一步步的往前走,每一步都取得成功,每一步都大獲全勝,這樣的勝利會無形中疊加可信度,都會認為他無往而不利。
當一個人隔三差五的落敗,每件事都辦不成,人家就不會相信你。
失敗者,沒有權利。
秦豹初出茅廬,還沒有足夠的威望,更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反而在積累威望的階段。
這樣的前提下,秦豹敢辦事,能辦事,且能辦成事,就很重要了。
孔穎達看著放松的小師弟,眼中掠過一絲心疼,勉勵道:“小師弟,你走的這一條路,注定會荊棘遍地。”
“現(xiàn)如今的局面,其實比較簡單,無非讓你進行互市。”
“將來,面臨的困難會更多。”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一定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所以該放松的時候要放松,不要一直繃著?!?
孔穎達寬慰道:“學會適當?shù)姆潘?,一張一弛,才能讓自己走得更遠。”
秦豹說道:“多謝師兄,我記下了。”
孔穎達繼續(xù)道:“還有個最重要的,師兄要告訴你。”
秦豹問道:“請師兄點撥。”
孔穎達正色道:“任何時候,身體最重要的。人生這一趟旅程,看似很長,實則很短?!?
“眼睛一睜一閉,一輩子就沒了?!?
“身體好,就能挺過很多的事情。比如你現(xiàn)在,在涼國異軍突起,就算慕容麟這個燕國的六皇子不如你,處處被你打壓?!?
“你如果身體不好,中途夭折,而他活了七八十歲,能以年齡打敗所有人,就能掌握話語權?!?
“縱然你曾經(jīng)天賦異稟,他活到最后,也能通過他的影響,讓你變得一文不值,讓你成為他的墊腳石?!?
“活著,很重要!”
孔穎達語重心長的道:“明白嗎?”
秦豹正色道:“師兄的教誨,我記下了?!?
孔穎達目光一轉,落在馬伯遠的身上,正色道:“你也要記下,雖說你五十多歲,實際上還不老?!?
“五十多歲,正是該奮斗的年紀,該奮起直追,好好做事?!?
“不要整天閉門不出,不要整天想著家族的事情,更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落在家族的身上?!?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有自己的造化。”
孔穎達鄭重道:“記住了沒?”
馬伯遠道:“弟子記下了?!?
秦豹接過話,主動道:“師兄,陛下聽說師侄在咸陽,很是高興?!?
“陛下說師兄要著書立說,不能打攪??墒菐煾涤惺?,弟子服其勞,師兄不能出來做事,就讓師兄出來做事?!?
他順勢提出了馬伯遠的事情。
這事兒,也要解決。
“我一把年紀,不做官了?!?
馬伯遠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遠離官場已經(jīng)幾十年,現(xiàn)在都五十多歲,半截身子骨都入土,還去闖蕩官場做什么?
孔穎達看著馬伯遠沒出息的樣子,瞪了馬伯遠一眼,旋即道:“師弟,陛下安排伯遠做什么?”
秦豹回答道:“國子祭酒!”
“好,好,好!”
孔穎達接連點頭,贊許道:“陛下不愧是雄主,謀略深遠,目光卓越?!?
“伯遠耐心好,能不厭其煩教導子弟。他最擅長的,就是培養(yǎng)人才,教導士子?!?
“涼國的國子監(jiān),良莠不齊,人才匱乏。”
“老夫聽說,一些勛貴的子弟進入國子監(jiān),不好好求學也就罷了,反而紈绔跋扈,欺負國子監(jiān)的其他學子?!?
“這樣的人換做老夫,早就吊起來一天打三頓?!?
“伯遠去整頓國子監(jiān),最好不過了?!?
孔穎達一副欣喜模樣,笑著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樣的安排,可見涼帝是能夠任賢用能的?!?
馬伯遠訕訕道:“老師,弟子還沒答應的。”
孔穎達斜眼一掃,聲音忽然拔高,呵斥道:“你還敢拒絕?當初老夫舉薦你去周朝禮部任職,你直接跑了,現(xiàn)在還要跑?”
馬伯遠連忙道:“弟子不敢!”
孔穎達說道:“既然不敢,就好好地做事,不要辜負了老夫的一番苦心。年輕人,要腳踏實地的干,要奮起直追?!?
馬伯遠越聽越古怪,五十多歲的年輕人嗎?
和老師比起來,的確算是年輕人。
馬伯遠知道拒絕不了,點頭道:“弟子遵命!”
秦豹笑著道:“師侄去國子監(jiān),是涼國學子的機遇?!?
話鋒一轉,秦豹繼續(xù)道:“關于馬良,雖說他一心要留在我身邊。不過是人才,就要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