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謝府送了些龍井過來,坐著品一盞?”康陽瞧見她后道。
寧芙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
自她來雍州,康陽只在先前時喝過一回她煮的茶,如今這是第二次,見她布茶燒爐,有條不紊,舉止秀氣端莊,怎么瞧,怎么好看,不由嘆氣道:“雍州這些公子,都留不住你?!?
“若是男子能輕易留住我,外祖母就該擔(dān)心了?!彼Φ?。
康陽臉色稍緩,她向來是瞧不上,那些為男人要死要活的女子的,“你父親近月,處置了涼州那幾方勢力,那可是宣王府的地盤,你父親這般趁火打劫,未必不會被宣王府記恨?!?
寧芙卻道:“涼州如今只剩一方勢力,可卻不止父親能與其深交,宣王府也是可以的,這方勢力親父親與親宣王府,并非互斥關(guān)系,只要依舊能為宣王府所用,宣王府的損失,就并不算大?!?
康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忖度片刻,道:“你這是在故意針對宗肆?”
“我只是在替國公府考慮?!睂庈酱鬼馈?
兩人坐了好一會兒,香榭之下,花草已然枯去,原是又過去了一個時令,康陽端坐片刻,道:“記得你初來時,便敢拉著我的手喊我外祖母,連你阿母,小時候也不敢這我面前這般沒規(guī)矩,眼下你長成大姑娘了,我卻是懷念那時?!?
“我依然是敬重外祖母的。”寧芙安靜了會兒,如是說。
康陽也明白她的意思,敬重跟親近,是兩碼事。
其實康陽也想過李放這事,如果沒有晉王兜底,就算她得知阿芙不喜歡宗肆,她還會不會利用她?她竟一時給不出答案,連她也不敢保證,真在那種時刻,就一定不會用阿芙去當(dāng)籌碼。
人心都是險惡的,她愛阿芙,卻更在乎這公主府,沒有人能知曉,自己若真身處絕境中,能做出什么事來。
對阿芙而,這便是背叛,又有幾人能輕而易舉原諒背叛?
康陽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恢復(fù)了清明,不再去求阿芙原諒,只道:“打算何日走?”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