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螢坐過來和周少瑾一起做針線。
周少瑾卻沉默下來。
她默默地把另一只襪子做好了,把它和另外五只襪子擺在了一起,對(duì)集螢道:“還有一雙襪子,你自己慢慢地做,總能做好的。”
集螢看著她,目光閃了閃。
周少瑾拿出給郭老夫人做的額帕,低下頭,靜靜地繡著花。
集螢咬了咬唇,看了周少瑾好一會(huì),見周少瑾始終都沒有抬頭,這才開始照著周少瑾教的那樣縫襪子。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聽見周少瑾針穿綢布的聲音,越發(fā)顯得屋子里靜謐無聲,也讓人覺得有些沉悶。
集螢“啪”地一聲把手中的襪子丟在了衣案上,煩躁地道:“這個(gè)事我承認(rèn)是我不對(duì)。我給你賠不是。我和南屏打了賭,只要我能給你池舅舅做四雙襪子,她就再也不對(duì)我指手畫腳的了。我原來也是想和你直的,可我知道程家的規(guī)矩大,你一個(gè)尚在閨中的小姑娘,竟然給男子做襪子,就算是你的舅舅,我想你可能也不會(huì)答應(yīng),所以我才會(huì)出此下策的……”
“你不用跟我解釋?!敝苌勹琅f低著頭,集螢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聽到她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哭過了似的,“這是你和南屏姑娘的事。我卻是最恨別人騙我了。請(qǐng)你現(xiàn)在就離開,再也不要到畹香居來了!”
集螢非常的尷尬,喃喃跟她賠著不是。不安地試探道:“你。你是不是哭了?”
“我沒有!”周少瑾抬起頭來。雖然眼睛紅紅的,卻沒有落淚,“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哭。”
集螢?zāi)樕霞t一陣白一陣的,喃喃地道:“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想贏了南屏……”
“不管怎么說,你有心哄騙我是真的?!敝苌勹酒鹕韥?,冷冷地看著她,“你走吧!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朋友?”集瑩震驚地看著周少瑾。
周少瑾已扭頭叫了施香進(jìn)來,道:“你送集螢姑娘離開畹香居。”說完,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內(nèi)室,閂上了門,撲在了床上。
她怎么那么傻?
就那么輕易地就相信了集螢?
周少瑾心如刀絞地痛。
是不是在池舅舅的眼里,她也是個(gè)讓人幾句話就哄騙了的笨蛋?
不然他身邊的丫鬟怎么會(huì)這么對(duì)待她?
這念頭一起,周少瑾又覺得有些羞愧。
是集螢騙她,關(guān)池舅舅什么事?自己不能因?yàn)檩p信了集螢就遷怒池舅舅。
集螢看上去那么的冷艷雍容,誰知道她卻會(huì)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少瑾委屈極了。
“二小姐,二小姐,”集螢拍著她的門,“這件事是我不對(duì),我給你賠不是了。你就別生我的氣。要不,你打我兩下得了……或者是你覺得怎么做才能讓你消氣,我任你處置就是了……二小姐,二小姐……”
周少瑾被她吵得頭都痛了,她沖著門外大聲地道:“你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的氣就消了?!?
拍門聲就突然停了下來。
周少瑾無力地伏在了床上。
不一會(huì),施香在門外小聲地道:“二小姐,集螢姑娘走了。”
“哦!”周少瑾躺在床上,全身的骨頭像散了似的,不想起來,直到施香叫她起來用午膳,她這才草草地梳洗了一番,去了嘉樹堂。
可等她從寒碧山房回來才發(fā)現(xiàn)集螢并沒有把她給程池做得三雙襪子帶走。
夕陽的余光照在雪白的襪子上,留下斑斕的色彩。
她慢慢地坐在了衣案前,戴上頂針,把剩下的六雙襪子都做好了,然后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吩咐施香:“你明天幫集螢姑娘送過去。就告訴她,我不生她氣了,但也請(qǐng)她以后當(dāng)不認(rèn)識(shí)我?!?
施香黯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周少瑾很早就睡了。
可第二天早上醒來,施香卻神色忐忑地告訴她:“集螢姑娘過來了!”
周少瑾有些不解。
施香小心地道:“我還沒來得及去送襪子,集螢姑娘卻先過來了,她帶了很多吃食過來,說是要給您賠不是。我怎么說她也不走,我又?jǐn)r不住……她正坐在廳堂里等您起床呢!”
周少瑾?dú)獾脡騿堋?
她這是算準(zhǔn)了自己好說話,好欺負(fù)不成?改用軟刀子磨人了!
周少瑾怒氣沖沖地沖了出去,抬眼就看見了坐在桌子邊的集螢和滿桌子的點(diǎn)心。
“二小姐,”集螢立刻站了起來,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對(duì)。我想了一夜,還是決定要請(qǐng)你原諒……”
“我原諒你了!”周少瑾打斷了集螢的話,道,“你可以走了!”
“二小姐……”集螢皺眉,神色有些不悅,帶著些許懾人的冷意。
周少瑾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忘記了集螢是個(gè)連程許都不怕的主,又怎么會(huì)怕她?
可讓她意外的是,集螢垂眼眼瞼對(duì)她說了句“對(duì)不起”,居然乖乖地離開了。
周少瑾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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