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臉色一白,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抱著大迎枕愣愣地望著賬子上閃動的水波紋,心里亂如麻。
可她也喜歡他,怎么辦?
她不想池舅舅把這件事忘記……可若是不忘記,又能怎樣呢?
難怪還縱容著池舅舅再對她做那種事嗎?
她和他別說是隔著輩份,就算是平輩,郭老夫人知道程許喜歡過她,還會允許她嫁給池舅舅嗎?
不對,如果她和池舅舅是平輩的,程許喜歡她,就是程許的不對,她自然是可以嫁給池舅舅的……她前世也就不會被程許污辱了……她也就可以歡歡喜喜地嫁給池舅舅了……現(xiàn)在她的什么事池舅舅都知道,池舅舅還會要她嗎?
周少瑾越想越覺得傷心,越想越覺得絕望,眼淚就籟籟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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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春晚撩了帳子,就看見哭了快一夜,眼睛腫都睜不開了的周少瑾。
她嚇了大跳,直起身來就要去喊樊媽媽。
周少瑾一把就抓住了她,道:“你別亂嚷嚷,小心讓人知道了。你去給我煮個雞蛋幫我敷一敷就是了?!?
春晚不敢再讓其他人進來,在門口吩咐了吉祥去煮雞蛋。自己拿了冷帕子給周少瑾敷著眼睛,說著話兒:“二小姐有了不高興的事,不好對奴婢說還可對樊媽媽說??!您看您,哭成這個樣子,等會用早膳的時候遇到了太太,太太問起來可怎么好?”
還好太太是繼母,這若是生母,只怕是她們身邊這些服侍的人都要被訓(xùn)斥了。
周少瑾哭得頭昏腦漲,一句話也不想說,任由春晚嘮叨著。
不一會。吉祥拿了雞蛋進來。春晚趁熱幫她敷了半天也不見什么效果,偏生李氏那邊又派了人來問早膳擺在什么地方,春晚急了起來,周少開瑾索性道:“你去跟太太說一聲。說我昨天晚上睡得晚。還沒有起來?!?
春晚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辦法了。只好照著吩咐回了李氏的丫鬟。
李氏笑道:“到底是自己的地方——她剛?cè)ケ6ǜ哪菐滋煺J床,好幾天都沒有睡好。這才搬進來第一天,就睡得昏天暗地的。我還到了下半宿才睡著呢!”
李嬤嬤笑道:“程家四老爺可真是疼二小姐,您看這家里擺得用得,大姑奶奶那邊可是追馬不及——聽小丫鬟說,正房的廳堂里還擺了個西洋鐘,滴噠滴噠地亂轉(zhuǎn),用玻璃罩子罩著,里面是用黃金的。那樣的東西都沒有搬走,也不知道程家四老爺在正房留了什么東西?!?
因為這句話,李氏為了避免瓜田李下,警告自己的人沒有她的吩咐不允許去正房。那邊有什么動靜周少瑾的人不招呼也不允許過去。
她聞瞪了李嬤嬤一眼,低聲道:“這話也就在我面前說說,若是當(dāng)著別人也這樣,那你還是先回保定府去好了!”
李氏還從來不曾這樣說過李嬤嬤,她嚇得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提了。
用過早膳,周初瑾過來了。
李氏很是意外,迭聲吩咐示下的丫鬟:“還不快請大姑奶姑進來,她這才剛滿月呢!”
小丫鬟一溜煙地跑了,李氏忙整了整理衣飾冰頭發(fā),讓乳娘抱著周幼瑾迎了上去。
同在一個城里,妹妹卻歇在了別處,周初瑾怎么放心?
她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草草地用過早膳就過來了,和李氏寒暄了幾句,李氏就陪著她去了正房。
見周少瑾歇在正房,周初瑾非常的驚訝。
妹妹不是這種人……
李氏朝著她使了個眼色,低聲道:“這事等會再說?!?
周初瑾見李氏并無怨懟之色,放下心來,和李氏一起進了廳堂。
周少瑾臨時得了消息,避之不及,被李氏和姐姐碰了個正著。
“你這是怎么了?”周初瑾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就抱住了周少瑾,強忍著才沒有去看李氏,道,“快給我看看!”
周少瑾捂著眼睛不讓周初瑾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李氏畢竟比兩人大一些,道:“難道是屋里還有生漆的味道?”
周少瑾忙道:“可能是哦!我睡之前還好好的!”
周初瑾就吩咐春晚:“你快去跟馬賜說一聲,讓他去請個大夫?!?
像前世一樣,馬賜最終還是做為周初瑾的陪房跟著周初瑾去了廖家,但與前世不同的是,馬賜未到廖家就受了周初瑾的重用,過去之后就更是成了周初瑾的左臂右膀,不僅管著周初瑾的陪家,還管著廖紹棠成親時父母贈送的產(chǎn)業(yè)。
這話說得……等會大夫來了可怎么收場???
春晚暗暗著急,臉上卻絲毫不敢顯露,腳步匆忙地出了廳堂。
周少瑾請了李氏和周初瑾上座。
周初瑾不停地打量著屋里的陳設(shè),還去內(nèi)室看了看,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問她:“這是誰布置的房子,這要是在門口種株玉花,可就和你在畹香居的房子有個七、八分相似了?!?
她房子門口種的石榴,都已結(jié)了蕾,有些已經(jīng)露出火紅的花瓣來。
周少瑾笑道:“北邊的玉蘭花和我們南邊的不一樣,開得大卻不香,還不如種石榴呢!”
李氏笑道:“種石榴樹好!玉蘭花隨風(fēng)凋零,石榴花卻越開越紅火?!?
還像征著多子多福。
只是這話不好當(dāng)著未出閣的周少瑾說。
周初瑾會意,看了眼妹妹呵呵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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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兄弟們,今天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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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有點晚,估計在十二點左右,大家還是明天早上起來看吧!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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