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她求而不得的時候,就曾經(jīng)這樣想過。
只要他的一縷溫柔,只要他的一瞬回顧……怎么得到了,反而忘了原本的堅(jiān)持呢?
人果然是欲壑難填!
周少瑾又徐徐地坐在了美人靠上。
心漸漸明凈起來。
正如郭老夫人說的,池舅舅為了她。甚至慫恿著袁氏分宗。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如果這件事被袁氏知曉了,池舅舅以后還怎么抬頭做人!
可如果池舅舅被所有的人唾罵、指責(zé),她卻懦弱地放棄了,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對世人的責(zé)難……如同背叛……這恐怕比世人的唾罵指責(zé)更讓池舅舅傷心吧?
前世的她,不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嗎?
在袁氏責(zé)罵她的時候,在九如巷的仆婦都對著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時候……她痛恨著程許……那個時候只有滔天的恨意……此時想來,恐怕更多的是對他拋下自己獨(dú)自一個人承受的仇怨……
池舅舅待她那么的好,是她放在心尖上都覺還不夠的人,她怎么能因?yàn)楹ε戮腿λ??又怎能因?yàn)闀皇廊送贄壘途Ρ牨牭乜粗恢肛?zé)?
周少瑾捋了捋手中的帕子,整了整鬢角。然后站了起來。對站在不遠(yuǎn)處擔(dān)憂地望著她的商嬤嬤和春晚笑道:“走吧,我們?nèi)セ◤d,別讓她們等著我!”
兩人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
剛才還像快要凋零的花一樣枯萎的二小姐,怎么陡然間容光煥發(fā)。像打了場勝仗的將軍似的驕傲而又矜持呢?
她們很是不解。
周少瑾卻已是顧不得那許多。
她快步進(jìn)了花廳。
堂會正唱到要緊處。
但她的到來還是引起來大家的注意。
周初瑾笑盈盈地示意妹妹坐到她身邊來。
郭老夫人卻是微微一愣。
周少瑾的眼睛還有些紅。若是留心。不難發(fā)現(xiàn)她哭過了的。可她的神態(tài)卻安嫻而從容,有種胸有成竹的淡定和果敢,甚至比從前她更顯堅(jiān)毅。
如果一副漂亮卻平庸的仕女圖。突然被高明的畫師點(diǎn)了睛,突然有靈魂。
郭老夫人心中凜然。
方萱已不悅地皺了皺眉。
周少瑾淡然處之,笑盈盈地走到了周初瑾的身邊,低低地和她說了幾句話,就起身朝郭老夫人走過去。
郭老夫人微微地笑,目光卻格外銳利。
周少瑾心里直打鼓,手腳民有點(diǎn)虛軟。
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嫁給了程池,不,如果她和程池的情愫被人知道,她將會面前對比郭老夫人銳利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目光……她不能退縮。
而且是決不對退縮。
她一退縮,她和池舅舅就完了!
周少瑾藏在衣袖里的手已緊緊地攥成了拳,可她的笑容卻依舊恬靜而溫婉。
“老夫人,”她在羅漢床前停步,任由方萱困惑審視著她,“我有事想單獨(dú)和你說說……”
這么快就在了決定嗎?
郭老夫人心中暗暗驚訝。
是選擇離開四郎還是選擇繼續(xù)跟著四郎呢?
郭老夫人不知道她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她笑著由方萱扶著站了起來。
眾人均望了過來。
兩個唱堂會伶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茫然地停了下來。
郭老夫人笑道:“沒事,沒事,你們繼續(xù)唱。少瑾有話跟我說?!?
眾目睽睽,周少瑾成為眾人的焦點(diǎn)。
這讓她很不自在。
但她還是保持了自己的笑容。
郭老夫人深深地凝視了她幾息,轉(zhuǎn)身出了花廳。
方萱急急地跟上前。
郭老夫人卻笑道:“你去聽?wèi)虬?!有事我會喊丫鬟的?!?
方萱“哦”了一聲,忍不住看了周少瑾一眼,這才離開。
周少瑾像從前那樣虛扶了郭老夫人,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似的,兩人不緊不慢地往院中的大槐樹走去。
郭老夫人沒有吭聲。
周少瑾選擇了先開口。
她道:“老夫人,您剛才說過的話我都仔細(xì)地想過了,您說得沒錯……”她是喜歡上了池舅!周少瑾臉色微紅。這樣的話,她可沒臉在郭老夫人面前說?!暗疫€是想試試!”
“試試!”郭老夫人停下了腳步,望著她目光更加尖銳,“真是孩子話!被殺了的人還能活過來嗎?被世人唾棄的人還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嗎?試試!你可知道試試的后果會怎樣……”
“我知道!”周少瑾柔柔地道,“可我還是想試試——這件事,又不是池舅舅一個人的錯,”她垂下了眼瞼,“如果我拒絕池舅舅,池舅舅又怎么可能走到這個地步。既然我也有錯,就應(yīng)該和池舅舅一起才是……不管以后遇到怎樣的困難,我都想和池舅舅一起……”
她說著,跪在了郭老夫的面前,認(rèn)真地道:“老夫人,求您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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