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荊山回來后,梅子見過幾次的,不過都沒敢說話,見到了只是低著頭走過去。一來傳說中蕭荊山的那道疤痕很是可怕,二來她一個未出閣的二八少女,看到這樣沒成家的漢子心里多少是羞怯的。
如今梅子打定了注意尋死的,卻沒想到在這山路上看到了早晨打獵歸來的蕭荊山。不過幸好這蕭荊山也不是個多話的主,不然梅子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梅子又走了不遠的路,很快到了歪脖子樹下。她摸了摸在晨露中微濕的粗糙樹干,想著這就是自己的歸宿了。
解下來粗布腰帶,使勁往那歪脖子樹上一甩,腰帶輕飄飄的落下,沒甩上去。梅子咬咬牙,干脆提起布裙兩腳一蹬往樹上爬。山里孩子,小時候誰沒爬過樹,一個歪脖子樹還難不倒梅子。
梅子累的直喘氣,總算是搞定了那腰帶。她系了一個死結(jié),又在樹下搬來一塊石頭踮腳,試探著把脖子往里面送了送。
梅子將脖子放進那道環(huán)時,一下子想了很多。比如幼年喪父,自己身為家里老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比如福哥平日看著也是深情憨厚,最后還是拗不過家里人娶了那有三畝農(nóng)田陪嫁的女孩兒做媳婦。
梅子苦笑了下,她閉上眼將脖子送到了環(huán)里。
死吧,死后到了閻王殿她一定要和閻王說道說道,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一狠心,踢歪了墊腳石,腳趾頭碰得生疼。
不過腳趾頭的疼很快被強烈的窒息感淹沒,梅子呼吸艱難,眼前發(fā)黑,在空中徒勞地瞪著兩條腿。
她真得要死了。
死亡的滋味,不好受。
就在她要被那片黑暗吞沒時,脖子里一松,束縛沒有了,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暢通??墒撬龥]有什么力氣了,眼皮還是沉重地合了上去。
朦朧中,自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抱起,疾速顛簸地往哪里走去。
在這片顛簸中,梅子迷迷糊糊地再沒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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