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兩個人商量著,又買了許多的糧食油面,都統(tǒng)統(tǒng)放到驢子背上。這次梅子是打定主意走著回去了,一個勁地讓蕭荊山多買些。在糧店賣東西的時候,還聽到旁邊客人說,最近有些流竄的響馬在附近轉悠,偶爾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又有人說,這些響馬似乎要往山里躲去,只是不知道會去哪個方向。
梅子聽到這些,想起之前關于蕭荊山的傳聞,小聲說:“響馬要是去了咱們村,那可怎么辦?”綠水村可不就是在深山里嗎。
蕭荊山卻不以為意:“別擔心,只是傳聞罷了。”
梅子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了。
往日下山,蕭荊山總是會給梅子買些街邊小吃的,今日梅子卻提前拉著蕭荊山的胳膊說:“省點花吧,咱們自己帶的餅子也很好吃。”
蕭荊山卻捏了捏她鼻子:“吃點東西怎么了,又花不了多少錢,不在乎這點錢的。”
不過蕭荊山說是這么說,卻到底還是比往常節(jié)省了,原來他無論買什么,都買兩個的,今日只買了一塊桂花糕。他將熱乎乎的包著油紙的桂花糕遞給梅子:“快,趁熱吃吧。”
梅子卻不接:“不行,要吃一起吃,干嘛我自己吃?!?
蕭荊山笑了:“看你說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東西,就是一塊糕點。咱們自己帶的餅子不錯,我就愛吃餅子,不愛吃桂花糕,這些糕點什么的都是女人吃的?!?
梅子這才接過來,小心地打開一層層的油紙,輕輕咬了口,軟香撲鼻,真得很好吃。
她抬眼瞅了下蕭荊山,舉著桂花糕放到他嘴邊。
蕭荊山不解地看她。
梅子笑著解釋說:“我覺得桂花糕的確比咱們的餅子好吃,我很喜歡吃啊!可是如果只有我自己吃,那吃起來總覺得不夠香甜。你如果不陪我一起吃,那你就是故意不想讓我吃得開心?!?
她歪著頭,帶著一點點耍賴的味道,笑盈盈地看著他,等著他張口。
蕭荊山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凝視了自己的娘子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張開口,在軟香的桂花糕上咬了一口,緩緩地咀嚼著。
梅子笑問:“好吃嗎?”
蕭荊山咽下桂花糕,認真地點頭說:“果然好吃?!?
梅子開心地笑道:“這就是了,任憑男人女人,桂花糕總是好吃的。”說著她自己咬了一口后,便再次遞到蕭荊山嘴邊。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噴香軟甜的桂花糕很快就吃沒了,但一股濃郁的香甜卻在兩個人間彌漫。
梅子又從自家包裹里拿出水和餅子來,掰開餅子,遞給蕭荊山一大半:“好啦,一起吃了桂花糕,現(xiàn)在開始吃咱們自己的餅子了?!?
蕭荊山無奈笑著接過:“好,我聽娘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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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去,梅子沒有驢子騎了,不過她走得倒是歡快,她看著驢子背上沉甸甸的各樣物事,滿懷希望地說:“這個冬天不管外面怎么著,咱們的日子是有著落了,不怕挨餓的。”
蕭荊山原本似乎在想什么,聽到她說話,抬頭看了看,笑說:“有了你這個娘子,看來我是不用操心吃飯了?!?
梅子只覺得他是打趣自己,于是又和他笑鬧了一番,如此邊說邊走,很快兩個山頭也就翻過去了。
回去后,夫妻兩人時常往山里跑,梅子采集果子干貨,蕭荊山打獵,得了東西回來就曬干存放起來,轉眼家里的地窖都不夠用了,只得把東西存放在梅子娘家。
而梅子娘最近地里的紅薯也可以收了,蕭荊山背了榔頭幫著梅子娘家刨紅薯去了。一天的功夫,一木車的紅薯刨出來了,梅子娘嘆息著說:“家里有那么糧食,再有了這些紅薯,好歹我們幾個都不用挨餓了,就是不知道你妹妹朱桃在那邊怎么樣?!?
梅子低頭不說話,朱桃在那邊,應該至少是不會愁吃愁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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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刨了紅薯就開始種麥子了,于是自然少不了蕭荊山幫忙松地播種,再加上家里是有驢子的,轉眼這些事都弄妥當了。
接下來幾天,秋雨一直連綿不絕地下,梅子和蕭荊山左右也無事,便干脆窩在家里。梅子盤在炕上,將家里存著的皮毛都整理下,打算給蕭荊山做一個皮襖。蕭荊山則是靠在窗欞上,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外面連綿的秋雨,以及浸潤在秋雨中的群山。兩個人時不時說幾句話,聽著屋檐上凝聚成的小水滴落到地上的聲音,偶爾還有母雞咕咕的聲音,倒也悠閑自在。
梅子做了半日,縫得手有些發(fā)酸。蕭荊山拉她過來,幫她揉著手腕,溫聲說:“冬天早著呢,不急,慢慢來就行?!?
梅子干脆倚靠在他胸膛上,將兩只手全都遞給他揉:“這個手也要?!?
蕭荊山自然將她兩只手都放在手心里,小心地揉過了,這才說:“還有要揉的嗎?”
梅子靠在他胸前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說:“沒有了?!?
蕭荊山摟著她:“怎么沒有,這里也要揉?!?
梅子被他大手一碰,渾身有些發(fā)軟,可是回頭看看尚未關緊的窗子,小聲提醒說:“這是白天,外面有人會看到的?!?
蕭荊山卻并不在乎:“哪里怕這個啊,再說了如今正下雨呢,外面沒有人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