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崔副將并不離去,反而頗有些為難地說:“將軍,依屬下看,這位客人身份不凡,而且對方還說——”崔副將已經(jīng)看出茲事體大,出口之間有些猶豫。
蕭荊山聞,沉下臉問道:“她還說了什么?”
崔副將連忙說道:“她說,若是將軍不見,她便一直等到天亮?!?
蕭荊山聞冷哼一聲,沉默了片刻,這才說:“好,帶她到前廳吧。”
崔副將領(lǐng)命去了,蕭荊山當(dāng)下起身,隨手拿起旁邊的衣服披上。
梅子連忙離開他胸膛坐起來,眼睜睜看著他沉著臉披衣下床,心里也不由得好奇對方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非要在今晚見到蕭荊山呢?
蕭荊山穿好衣服,一邊沉臉系著腰間的帶子,一邊對梅子道:“你先睡吧?!?
梅子見他語氣中依然有些冷硬,心里一瑟,小聲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睡?。俊?
蕭荊山見梅子語氣有不安之意,抬頭看過去,這才看到梅子臉上有滿是擔(dān)憂,頓時目中浮現(xiàn)歉意。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拍了下,盡量放柔了聲音說:“先睡吧,我去處理些事情,很快的?!?
梅子咬了咬唇,點頭說:“好的,那你快些啊?!?
蕭荊山見她乖巧的模樣,心生憐愛,笑了下,忍不住彎腰用唇碰了碰她滑嫩的臉頰,低聲道:“我會早些回來陪你睡的?!?
梅子看著他推門離去的高大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他溫?zé)岬拇脚鲞^的臉頰,那里一陣熱燙。
=======
蕭荊山來到大廳的時候,這里站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黑色的披風(fēng),頭上戴著黑色的紗制斗笠。她正背對著大廳的入口處,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蕭荊山看了眼旁邊陪著的崔副將,崔副將連忙上前,小聲說:“屬下已經(jīng)遣散了閑雜人等,這就去外面守著?!?
蕭荊山點了點頭,淡淡地吩咐:“去吧?!?
這個女人在那里靜立了好久,她在等蕭荊山先開口,可是蕭荊山卻并沒有開口。
她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從黑色寬大的披風(fēng)中伸出手來。
她的手,柔弱仿若無骨,白皙如玉的長指盡頭是嫣紅的指甲,那妖艷的紅色和如玉樣的白色在黑色披風(fēng)的襯托下格外引人注意。
不過蕭荊山當(dāng)然沒有注意,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這個女人后,便沒有再看她一眼。
這個女人的手優(yōu)雅而緩慢地摘下斗笠,如云般的秀發(fā)頓時飄逸而下,她輕笑了下,伸手解開披風(fēng)的系帶,讓披風(fēng)跟著滑落。
當(dāng)那披風(fēng)滑落的時候,她一身艷麗而陳舊的紅紗衣便展現(xiàn)在這個沉靜的大廳中。
她就仿佛一朵夜里才會開放的罌粟,帶著妖艷的紅色,這種紅色好像帶了毒,讓人看一眼就舍不得放開。
她穿著那件多年以前的舊衣,輕輕地挑起腳尖,開始她動人的舞姿。
可是她那足以打動天下男人的心的舞,卻不能換來那個臉色冷硬的男人的一點柔意。
她默默地停下來,紅色的衣衫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收斂。
“為什么你現(xiàn)在都不愿意認真地看一看我?”她的聲音里帶了哀傷。
蕭荊山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皇后,你的舞,是跳給皇上看的。荊山乃山野村夫,不懂舞?!?
這位昔日的莫嫣,今日的皇后,聽到這句話凄涼而嫵媚地笑了:“可是我就是想跳給你看。”
蕭荊山皺了下眉,正色道:“莫嫣。”
莫嫣眸子一動,似有水光:“你竟然還會叫我的名字?!?
蕭荊山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莫嫣,你現(xiàn)在到底要做什么?三更半夜你跑到我這里來,是希望置我于死地嗎?”
莫嫣輕輕地搖頭:“不,荊山,你知道的,我怎么會故意害你呢,我只是要見見你,讓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