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蠻人有個(gè)規(guī)矩,每斬殺一位敵軍首領(lǐng),便要砍下對方一塊骨頭做成哨子,這些都是戰(zhàn)后奪回來的?!?
“這么說,這幾根哨子都是大梁將軍的骨頭做的?”
“嗯?!?
柳凝歌滿含敬畏之心的將骨哨放回了架子,這些都是為國捐軀的英雄,不可被褻瀆。
視線從房內(nèi)掃了一圈,她又看到了一個(gè)黑色的尺子,上面顏色斑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那黑尺子又是何物?也是從邊境帶回來的?”
“不是,黑尺是本王年少犯錯(cuò)時(shí),師父用來責(zé)打所用?!?
“犯錯(cuò)?你?”
人人都稱贊秦王才驚九州,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如此出色的皇子,實(shí)在想不出能犯什么錯(cuò)。
“沒什么可驚訝的,是人都會犯錯(cuò),本王也不例外?!?
柳凝歌頓時(shí)來了性質(zhì),撐著下巴坐在桌邊,打算聽一聽秦王殿下年少時(shí)的糗事:“說來聽聽?!?
秦禹寒很抗拒與人分享過去,可不知為何,從前種種,他都想毫無保留的告訴身旁的女人,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沉吟片刻,他不溫不慍的開了口:“母妃在世時(shí)很溺愛本王,父皇也是如此,時(shí)日久了,便養(yǎng)成了驕縱的性子,惹下了不少禍端?!?
“父皇覺得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岔子,親自從朝堂里挑了一位文臣來教導(dǎo)本王,那人整日念叨繁文縟節(jié),迂腐啰嗦,本王嫌煩,便趁著那位文臣睡著,拔了他的胡子?!?
柳凝歌震驚不已。
秦禹寒居然能做出這種事?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文臣?xì)鈵啦灰?,不愿再教?dǎo)本王,母妃與父皇百般無奈,只能換了個(gè)武將來當(dāng)本王師父?!?
“你又把武將的胡子拔了?”
“沒有,那武將每日都逼著本王習(xí)武,起初本王厭煩至極,一直在胡鬧,母妃便贈了一把黑尺給武將,囑咐若不聽話便用此物責(zé)打,不必手下留情?!?
秦禹寒說到這,聲音突然停頓了片刻,再開口時(shí),嗓音略有些沙啞。
“不久后,母妃突然離世,本王將母妃帶出宮安葬,之后跟隨那位武將去了邊關(guān),一走便是數(shù)年?!?
柳凝歌聽到這,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
原來曾經(jīng)的秦王,也是個(gè)會在母親身旁胡鬧的孩童。一朝失去生母,再被帶去充滿血腥與廝殺的戰(zhàn)場,換做誰都會性情大變。
“王爺,若是你的母妃還在世,看到你變得這么出色,一定會很欣慰。”
“或許吧?!?
氣氛變的有些沉重,柳凝歌看著男人那張落寞的臉,不知著了什么魔,不受控制的上前幾步,將人擁入了懷中。
“人這一生有得有失,總得往前看,別太難過?!?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沁人心脾,聲音也如同涓涓細(xì)流,足以撫平任何傷痕。
這個(gè)擁抱來的太過突然,也太過溫暖,秦禹寒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連呼吸都很輕緩,生怕這一切都是幻境。
半晌,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我不是說過么?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助?!?
“若你有了其他朋友,也會如此么?”
“不知道?!眮淼竭@個(gè)世界這么久,她并沒結(jié)交幾個(gè)朋友,除了這男人,也就只有知夏了。
秦禹寒無聲嘆了口氣,抬手推開了她,“如果只是朋友,你這樣的舉動越界了?!?
“越界?!”
“是,今后莫要再如此,容易引起誤會。”
柳凝歌摸了摸鼻子:“知道了,我會注意的?!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