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遠方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秦禹寒的視覺逐漸恢復,四周從模糊變成了清晰。
他拿起掛在一旁的衣衫穿戴整齊,起身走出了內(nèi)室。
寂靜而又蕭瑟的庭院內(nèi),柳凝歌正靜靜趴在石桌上睡覺,發(fā)絲上沾著些許晨霧,眉毛也染了一層白霜。
他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憐惜,上前將人抱了起來。
女人睡得很沉,直到被放在柔軟的床榻上,也沒有蘇醒。
從前泡藥浴時,柳凝歌會一直守在房間里,完全不顧及男女之防,可現(xiàn)在寧愿在外面凍一夜也不愿回去。
秦禹寒無奈的嘆息一聲,修長的指尖落在女人冰冷的眉心,緩緩向下,最終停留在了那雙柔軟紅潤的雙唇。
也許是愛意與感情被壓抑了太久,他低下頭,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這個吻,輕如羽毛拂過湖面,沒有帶起任何波瀾,睡夢中的女人皺了皺眉,很快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柳凝歌這一覺睡到晌午才醒,秦禹寒已經(jīng)備好了施針需要用的物件。
“先吃點東西果腹吧,施針不急于一時。”
“你眼睛看得見了?”
“嗯?!?
“副作用消失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彼┖靡律溃颐ο词笞搅四腥嗣媲?,“先給你醫(yī)治腿疾吧,餓著肚子,精神力更集中一點?!?
秦禹寒點點頭,卷起了褲腿,“那就開始吧。”
“好?!绷鑼y針仔細消毒,認真道,“王爺,我再提醒一次,治療的過程中會非常痛苦,而且絕不能停下,你真的準備好了么?”
“準備好了?!?
“那我開始了?!彼钗豢跉?,穩(wěn)住秦王的腿,將針尖刺入了最關鍵的穴位。
“唔!”
哪怕在戰(zhàn)場上受過無數(shù)傷,秦禹寒仍舊沒能扛得住如此強烈的劇痛,低沉的悶哼了一聲。
這樣的痛楚,如同在骨頭里點燃了一把火,連骨髓都燒成了灰燼,換做尋常人,恐怕已活活被疼得暈了過去。
“還能忍受么?”柳凝歌面露擔憂。
秦禹寒胸口劇烈起伏,額頭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繼續(xù)?!?
“嗯?!便y針不停被扎進皮肉之中,每一針,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足足一炷香時間,柳凝歌才停下手里的動作,懸在嗓子眼里的心終于落了回去。
秦禹寒臉色慘白,嘴唇上看不出任何血色,發(fā)絲被汗水浸濕,虛弱的仿佛隨時都會停止呼吸。
“你還好么?”
“沒事?!鼻赝跆鹧垌?,赤紅的眼尾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再加上這張謫仙的面容,讓柳凝歌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
這男人,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要不是自己意志堅定,恐怕早就不可自拔的陷進去了。
“你在這坐會兒,我去弄個炭盆來,剛出完汗千萬不能受涼?!?
“辛苦你了?!?
“客氣什么,應該的。”
柳凝歌將炭盆里堆滿炭,點燃后,房間里比春日還要暖和。
“這些針何時才能卸下?”
“入睡前,拿掉后你就再也不需要拄拐杖,更不需要坐輪椅了?!倍膊槐卦佼斔饺酸t(yī)生,每天忙前忙后的貼身照顧。
明明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不知為何,她竟感到有些淡淡的失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