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好回來的及時,若再晚一刻,這府里的主子就該換人了?!?
“表嫂說的哪里話,秦王府的主子始終都是表哥,豈會換人?!?
柳凝歌冷笑:這白蓮花倒是挺會偷換概念,明知她說的主子是指后院當家之人,卻偏偏要扯到秦禹寒身上。
“表妹,方才我在外頭聽了會兒,你似乎對我管賬的方式很有意見?”
“表嫂莫要怪罪,我確實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合適?!?
“哦?說來聽聽?!?
“就拿記賬舉例,大到人情往來,小到廚子去集市上買了一根蘿卜,這些都要記得清清楚楚,難道不覺得過于計較了么?”
柳凝歌皮笑肉不笑,“孟小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不懂得柴米油鹽昂貴,王府里幾百口人,全都靠著王爺?shù)馁旱擆B(yǎng)活,可不得盤算著些花么?”
“表哥是王爺,當年征戰(zhàn)沙場大勝而歸,皇上不知賞賜了多少金銀財寶,光是這些就足夠一輩子吃喝不愁了,哪里需要如此摳唆?!?
“征戰(zhàn)沙場是以命相博,說的直白些,那些賞賜的銀子都是王爺用命換來的,我沒孟小姐這么沒心沒肺,舍得肆意揮霍這些銀兩。”
這話一出,趙嬤嬤很贊賞的點了點頭:“王妃說的沒錯,王府家底雖然豐厚,但也得勤儉些花?!?
孟瀟瀟被氣得臉色泛青,恨不得將手里的賬本甩到柳凝歌的臉上去。
摳門就是摳門,還說的這么大義凜然,真夠無恥的。
“就算表嫂記賬是為了王府著想,可是克扣下人用度又該怎么說?”
“我何時克扣了下人的用度?”
白蓮花指出了賬冊上的一行記錄:“臨冬,下人奴役每個月月銀減少五兩,嫂子,難不成這也是為了持家么?”
柳凝歌‘嗤’了一聲,不愿多。
孟瀟瀟卻當她是做賊心虛,死咬著這一點不放:“但凡是權貴人家,都不會欺辱奴仆,這群人被四處變賣,當牛做馬只為那一點薄弱的銀錢,已經(jīng)夠可憐了,嫂子卻還故意克扣他們月銀,難道不覺著很過分么?”
“孟小姐,你在訓斥旁人時最好先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再開口,否則很容易被誤會沒長腦子?!备@種人交談實在浪費口水,柳凝歌側臉看向了趙嬤嬤,“嬤嬤,王爺親口說過由我來管理府邸,我希望你能看管住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莫要讓她們的手伸得太長?!?
趙嬤嬤訕訕看了一眼‘不三不四’的孟小姐,點了點頭,“是,老奴記住了。”
“行了,知夏,我們走?!绷鑾е膿P長而去。
姓孟的被羞辱了一番,怒火攻心,卻又不得不裝出委屈可憐的模樣,嘴一癟就哭了起來:“嬤嬤,分明就是表嫂有錯在先,可她卻倒打一耙來罵我!”
“孟小姐,你的確是誤會了,王妃在入冬時克扣了下人五兩銀子,卻在除夕之夜補發(fā)了十五兩,說是壓歲錢,給大伙兒添點喜慶。”
孟瀟瀟沒想到會是這樣,支支吾吾半天,仍在嘴硬:“要發(fā)壓歲錢發(fā)就是了,為何要先克扣一部分?”
“因為這些下人里大多數(shù)都是被家人變賣的,銀子發(fā)放的早了,難免會被爹娘親眷索要。為了讓他們能積攢銀子,干脆在除夕之夜以壓歲錢的方式發(fā)放,王妃打賞的,哪個不要命的敢惦記?!?
趙嬤嬤一番解釋,讓白蓮花徹底詞窮了。
這也不能怪她,誰讓賬冊上只記錄了克扣,并沒有寫補發(fā)。
“孟小姐,掌管府邸由王妃一人來負責就足夠了,您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拄著,莫要多費心了?!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