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今晚柳若霜來的這般及時,每句話,都將罪名往姜淑頭上引,分明是早就與潘氏串通好的,您這病耽擱到明日,恐怕就真的要準(zhǔn)備棺槨了?!?
到時候,姜氏殺害婆母,這輩子的難以翻身,府里再也沒了競爭者,管家之權(quán)自然而然會落到潘氏手里。
老夫人四肢百骸都生出了涼意:“真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計謀,只可惜她們母女二人千算萬算,沒算到你會來?!?
秦王妃與柳家老祖決裂之事已經(jīng)不是秘密,柳若霜自以為足夠了解柳凝歌,所以才設(shè)下了這個局,可結(jié)果卻失策了。
“凝歌,你憎恨相府所有人,也不愿再認(rèn)我當(dāng)祖母,這一次為何要來?”
柳凝歌隨手將茶盞丟回桌上,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衫:“救你一命,影響不了我的計劃。”
老夫人落下了兩行淚水。
她明白,自己從前一定在凝歌的報仇名單上,可如今,卻成為了例外。
“潘氏在茶具上動了手腳,父親明明猜到了,可為了袒護(hù)她們母女,故意打碎罪證,祖母,你為相府耗盡心血,最后卻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你說咱們兩個,誰更可憐?”
老人胸口撕裂般的疼著,半晌后,抹去了淚水,“我這把年紀(jì),沒多少日子可活了,唯有一個心愿,希望你能答應(yīng)?!?
“說?!?
“在我閉眼前,不要動相府。”
柳凝歌看她一眼,應(yīng)下了:“可以。”
老夫人如釋重負(fù):“凝歌啊,你是個好孩子,若是下輩子你我還能當(dāng)祖孫,我定會將這一世虧欠的加倍補償給你?!?
“還是別了?!绷枵酒鹕?,眸光冰涼如水,“但愿下輩子,我與相府眾人再無半點瓜葛,永遠(yuǎn)不要遇見。”
……
回府馬車上,柳凝歌閉眼歇息。
折影跟隨在車旁,問道:“王妃,太子側(cè)妃與柳丞相都用那只杯盞喝了水,他們會染上病癥么?”
“嗯?!?
“那到時候他們豈不是要來找您醫(yī)治?”
柳凝歌冷笑:“他們不但不會找我醫(yī)治,更不敢讓旁人知曉染上了病癥,否則就證明潘氏的確在茶具上動了手腳。”
折影頓時明白了她的用意。
王妃知曉這事查下去肯定不會有結(jié)果,所以故意逼著柳丞相與太子側(cè)妃喝下茶水。
那父女二人染病卻不敢找大夫,只能強行忍受著,想想都能猜到有多痛苦。
王妃對付人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馬車抵達(dá)王府,柳凝歌回到汀蘭苑,發(fā)現(xiàn)房中蠟燭已經(jīng)滅了。
她摸黑去了床邊,借著朦朧的月光,隱約能看清榻上男人的輪廓。
他好像還是很生氣,連睡覺都是擰著眉。
柳凝歌在床邊坐了許久,忽然俯下身,在秦禹寒眉心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吻。
“禹寒,我無牽無掛來到這,本想掙脫一切追尋自由,卻被王妃身份束縛在了牢籠里。
她低頭喃喃自語,并未注意到男人的手掌緊逐漸緊握。
“在旁人眼中,我瑕疵必報,心機叵測,這些我都不在乎。”頓了頓,她突然伏在了秦禹寒的胸膛上,“別不理我,在這世上,我只有你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