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懷里抱著個酒壇,手里還提著個食盒,踩著一地積雪去了后院。
院內,顧時堯正在練武,霜月劍殺氣凌冽,配合上他的步伐,頗具威懾力。
賈牧山喝了一口酒,“老朽先前是怎么跟你說的,下盤要穩(wěn),劍花挽的再漂亮也只是花架子,殺不了人?!?
“是,先生?!鄙倌暝谘┲幸卉S而起,長腿掃過,劍氣打落了樹梢上的殘葉。
柳凝歌越看越滿意,覺得把時堯交給賈老將軍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師父,阿堯,先歇一歇吧,我?guī)Я撕镁苼?。?
賈老將軍一改方才嚴厲的神情,笑容和藹,“這大冷天的,王妃怎么還出門了,當心凍著。”
“無礙,哪就這么嬌氣了。”她將食盒打開,上兩層是鮮魚烹制的菜肴,下面則是時堯愛吃的。
“賞雪飲酒食佳肴,實乃人生一大幸事,痛快!”賈牧山大笑道。
顧時堯細心的將碗筷擺放好,又給兩人各自倒了一盞酒,“先生,王妃,請。”
“幾日不見,阿堯氣色似乎好了許多,身子也愈發(fā)硬朗了。”柳凝歌贊道。
“那當然,老朽傳授的功法都是絕佳的,只要時堯肯下功夫去學,將來必有所成。”
柳凝歌給賈老將軍夾了一筷子魚肉,“師父在王府里住的可還習慣?”
“習慣,府內下人照料的很妥帖,又有時堯相伴,老朽許久沒這么松快過了?!?
他前半生為了大梁江山殫精竭慮,后半生又整日為女兒勞心勞神,如今到了這把年紀,是時候該享享福了。
“這幾日師父去上朝,皇上可有提起過給您指派差事?”
“不曾?!?
從那場慶功宴辦完后,皇帝仿佛遺忘了賈老將軍,不但不分派差事,朝堂上也刻意視而不見,這舉動實在反常。
柳凝歌細眉輕蹙,“朝中新生代武將很多,可能挑擔子的卻寥寥無幾,皇上原本是打算將這些人交給您指點?!?
“老朽這把身子骨,哪還有精力教那群小子,況且紙上談兵都是空話,想要領兵打仗,還是得多去戰(zhàn)場上歷練。”
“師父說的是。”
賈牧山吃了幾口菜,道:“老朽還記得寒兒剛出師就奔赴了戰(zhàn)場,那時他年輕氣盛,覺得能憑著一身武功擊潰蠻人,可第一次出征就打了敗仗,險些丟了性命。”
這事柳凝歌曾聽人提起過,“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總是如此,受了挫折才能迅速成長?!?
“王妃所不錯,自那之后,寒兒逐漸變得沉穩(wěn),一步步成為了名滿天下的不敗戰(zhàn)神。”
顧時堯靜靜聽了會兒,“先生,沈將軍從軍后打過敗仗么?”
“沒有,這小子運氣好,第一次上戰(zhàn)場就把敵軍打的落花流水,時堯,你別看沈將軍行舉止不著調,可論起帶兵的本事,就連秦王也稍遜一籌。”
“既如此,為何在百姓眼中最受愛戴的還是秦王?”
“因為秦王眼里看得到民生疾苦,多年前一場戰(zhàn)役,蠻人偷襲邊境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秦王徹夜率領三千人趕去,死戰(zhàn)一夜,保住了那座鎮(zhèn)子,也護住了僅剩的百姓?!?
換做沈策,權衡下定會選擇放棄那座鎮(zhèn)子,畢竟這一戰(zhàn)勝負未知,風險太大了。
這兩人身為主帥,誰的選擇都沒有錯,可在百姓眼里,秦王這樣的才能被稱之為大梁的戰(zhàn)神。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