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餓得前胸貼后背,兩眼發(fā)黑,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了。
柳若霜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府內(nèi)能吃的東西幾乎都吃干凈了,連地上的枯草都被挖了根莖,再這樣下去真得活活餓死了。
“呵,父皇啊父皇,你走的倒是干脆,可曾想過兒臣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鼻刂癖菪χ?,將自己所有不幸的來源都推到了先帝身上。
柳若霜眼窩凹陷,面色蠟黃,她行尸走肉般走進院子,看到癱倒在地上怨天尤人的男人,眼中閃過了一抹決絕。
“王爺,我找到了一個饅頭,就在后院里?!?
“饅頭?!”聽到這兩個字,秦竹求生欲再次涌了上來,掙扎著站起了身,“快帶本王去?!?
“好?!?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進后院內(nèi),在路過一口枯井時,柳若霜忽的緊緊抱住了秦竹的腰,用力往后一仰。
‘砰!’
重物墜入井底的聲音在院內(nèi)格外清晰,這口井早已荒廢許久,里面沒有一滴水,但高度足足有十幾米,根本沒有爬上去的可能。
秦竹手臂和額頭都受了傷,不停往外滲著血,他惡狠狠看著柳若霜,猛地一巴掌甩了過去,“賤人,你自己要死也就罷了,為何要拉著本王一起!”
“哈哈哈?!币幌蛑斝∩魑⒌呐撕龅淖兞艘桓弊炷?,猙獰的面容上滿是恨意,“秦竹,我謀劃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最后全都敗在了你手里,就算是死,我也拽著你一起下地獄!”
“是你非要去和柳凝歌作對,與本王有何干系!”
“秦竹,有時我真覺得你比豬狗還要蠢鈍,當(dāng)年先帝百般縱容你,哪怕犯了謀逆大罪也顧念著父子之情未曾重罰,你占據(jù)了這么大的優(yōu)勢,卻一步步走向了下坡路,最后輸給了最不可能奪得皇位的秦禹寒,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么廢物的男人!”
“你找死!”秦竹從沒有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過,怒不可遏的踹在了柳若霜腹部。
女人被踹的嘔出了一口血,卻仍舊不??卦V著:“你曾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門下幕僚無數(shù),隨便挑一個才學(xué)都不輸高思安和蕭池連,可你疑心病太重,覺得他們都是秦禹寒派來的奸細,不是殺了就是驅(qū)趕出了京都城,從此再也沒有人愿意為你賣命?!?
“這也就罷了,你還好色貪婪,那些效忠你的臣子們一開始都是忠心耿耿,可你為了滿足獸欲,硬生生將他們的女兒納入府中為妾,肆意侮辱踐踏,以至于人心盡失。”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還不知反思悔悟,竟認為造成一切的罪魁禍?zhǔn)资窍鹊?,秦竹啊秦竹,你真的無藥可救了,我只恨今生瞎了眼,居然嫁給了你這種無才無德的酒囊飯袋!”
“……”
這一句句指責(zé),每個字都如同在秦竹的心臟上剜刀子。
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眼猩紅,最終壓抑不住怒火,拽著柳若霜頭發(fā),將她砸向了井壁。
下一瞬,井底歸于寂靜,女人額頭往外滲著鮮血,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意識消失前的那瞬間,柳若霜吶吶張了幾下嘴,秦竹辨認出來了,那是‘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樣,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落得這個下場只能認命。
他坐在柳若霜的尸體上,抬頭望著枯井外的天空,安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父皇,你去投胎的路上可慢著些,兒臣很快就要來尋你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