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淇確實是青龍集團(tuán)的人,也是其一手捧紅的明星。文東會的人先找到她的經(jīng)理人,直截了當(dāng)?shù)刂v明,謝文東要請丁美淇吃飯。她的經(jīng)理人四十多歲,是位老謀深算又精通世故的中年女人,謝文東是誰,她當(dāng)然清楚,洪門的實力有多強(qiáng),她也十分了解,不過,她深知青幫正與洪門開戰(zhàn),若接受謝文東的邀請,被青幫知道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她想拒絕,可話還沒有說出口,那兩名洪門兄弟拉開衣襟,雙手掐腰,露出別在腰間明晃晃的手槍。經(jīng)理人嚇得一哆嗦,大氣都沒敢喘,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立刻變成:“兩位請回去通知謝先生一生,丁小姐會準(zhǔn)時趕到的?!薄岸鳌:芎?!”兩名大漢點(diǎn)點(diǎn)頭,臨走前又叮囑道:“記住,要準(zhǔn)時,東哥不喜歡別人遲到。如果到時看不到人,嘿嘿,當(dāng)心你走不出t市!”“好的,一定,一定!”經(jīng)理人又是點(diǎn)頭又是哈腰。等兩人走后,經(jīng)理人找到丁美淇,把謝文東邀請她吃飯的事情一說,后者馬上搖頭道:“我不去!”經(jīng)理人道:“美淇,不能不去??!”丁美淇問道:“為什么非去不可?”經(jīng)理人苦口婆心道:“謝文東是什么人???他可是洪門的老大,得罪他,后果不堪設(shè)想!”丁美淇怒道:“難道什么人請我吃飯我都去嗎?”經(jīng)理人滿臉賠笑道:“只此一次!好嗎?謝文東咱們招惹不起啊。”丁美淇最終還是接受了謝文東的邀請,不過是在經(jīng)理人半虎半嚇,心不甘、情不愿的情況下同意的。明星的生活,多是由經(jīng)理人安排,看似風(fēng)光,其實并沒有多少自由。沒見謝文東之前,丁美淇想象中他應(yīng)該是個五、六十歲,又丑又色的老頭子,長相嚇人,為人粗魯,臟話不離嘴,而且肯定沒有多少文化。相約的地點(diǎn)是金陵大酒店,在經(jīng)理人的陪同下,丁美淇總算沒有半路而逃,不管有多么不愿意,總算在約定時間之前趕到,經(jīng)理人暗中松了口氣。剛到酒店門口,兩名黑裝大漢上前,看了看她兩人,說道:“是丁小姐吧,請隨我來!”丁美淇看著兩名面無表情的大漢,幽幽嘆了口氣,沒等吃飯,她已開始祈禱今天的飯能早點(diǎn)吃完,雖然,這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奢望。坐電梯上到五樓,大漢帶兩人來到一間包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很快,房門被人打開,丁美淇偷眼觀瞧開門這人,嚇了一跳。他身高過一米九零,身材雄壯魁梧,膀大腰圓的,伸出胳膊,恐怕比丁美淇的大腿還要粗,如果他披上黑皮,說他是黑熊瞎子成精都會有人相信。丁美淇咽口吐沫,仰起頭,打量他的相貌,還好,這人的模樣并不兇惡,劍眉虎目,鼻直口方,相貌堂堂,略顯幾分帥氣。丁美淇暗中松了口氣。她打量他時,大漢也低頭看向她,丁美淇嚇得心中慌亂,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大漢見狀大笑,道:“丁小姐,快里面請,東哥馬上就到。”“什么?”丁美淇愣了一下,疑問道:“他還沒有來嗎?”大漢閃身,把丁美淇和她的經(jīng)理人讓到包間內(nèi),然后笑道:“東哥有事情耽擱,需要再等一會?!倍∶冷啃闹邪禋猓幌矚g別人遲到的人,自己卻經(jīng)常遲到,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她頗為不滿地看了經(jīng)理人一眼。正當(dāng)她胡思亂想時,房門一開,走進(jìn)一行人。她舉目看去,這些人都很年輕,一各個西裝革履,剛才給他開門的大漢對其中一位身穿立領(lǐng)中山裝的青年十分客氣,不時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么。和大漢小聲說了幾句話,青年向丁美淇走過來,笑呵呵地伸出手道:“丁小姐,你好!我是謝文東,謝謝你能接受我的邀請?!卑??丁美淇不自覺地張大嘴,小嘴變成o型,快能塞進(jìn)一只雞蛋。這青年竟然是謝文東?與她心目中的形象差得也太遠(yuǎn)了。他的年紀(jì)應(yīng)該與自己相仿,甚至可能還沒有自己大,只二十左右的樣子,中等身材,微微消瘦一些,模樣不能說帥氣,倒也清秀,特別是一雙單鳳眼,精光閃閃,似有光質(zhì)在其中流淌,異常的迷人。丁美淇傻站在原地,看著謝文東呆。謝文東也在打量她,無可否認(rèn),她是個模樣精致的女人,由上到下,無不表現(xiàn)出老天對她的眷顧,難得的是,她身上找不到世俗的胭脂味,反而讓人感覺到淡淡的清純以及若有若無的嫵媚。這樣的小女孩,只要站在屏幕中,即使演技不怎么樣,也自然會牢牢抓住人的眼球,不紅倒是奇怪了。謝文東從她臉上看出驚訝之色,啞然而笑,對丁美淇心中的想法猜到一二,他笑呵呵道:“很意外吧,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老?!薄鞍??”丁美淇愣了一下,接著,恍然驚醒,驚訝地看著他,眨動大眼睛茫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會認(rèn)為你是個老頭呢?”“猜的?!敝x文東聳聳肩,大大方方坐下,對下面的兄弟道:“讓服務(wù)生把飯菜上來吧!”“好的,東哥!”一名大漢答應(yīng)一聲,快步走出房間。到現(xiàn)在,丁美淇還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身份,疑聲問道:“你真是謝文東?”謝文東仰面輕笑,說道:“沒錯,有假包換!”“那……”丁美淇搖頭道:“那怎么可能?!你……你竟然還這么年輕……”“人的年紀(jì),只能代表他吃過的飯有多少,而代表不了其他?!敝x文東微微笑道。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論,丁美淇對他越加好奇。仔細(xì)打量他,不難現(xiàn),謝文東身上一點(diǎn)都沒有黑社會大哥應(yīng)有的特征,他不粗魯,恰恰相反,溫文爾雅的讓人驚嘆。他并不缺少文化,斯文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從談舉止中能感受得到。他和丁美淇心中事先設(shè)計好的形象相差太遠(yuǎn),以至于一時無法適應(yīng)。很快,飯菜上來。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我這次邀請丁小姐,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倍∶冷烤褚徽?,把目光從謝文東身上收回,垂頭問道:“什么事?”謝文東道:“關(guān)于你退出青龍影業(yè),加上洪武集團(tuán)旗下影業(yè)公司的事?!薄芭?!”丁美淇心不在焉地答應(yīng)一聲,好一會,她才反應(yīng)過來,睜大眼睛,看著謝文東道:“什么?退出青龍影業(yè)?為什么?”謝文東笑道:“我這是為丁小姐的前途考慮,在一家瀕臨倒閉的影業(yè)公司里,又會有什么前景呢?”丁美淇一怔,說不出話來。青龍影業(yè)要倒閉,她怎么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消息?中年經(jīng)理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問道:“哦……謝先生為什么這么說?據(jù)我所知,公司現(xiàn)在運(yùn)轉(zhuǎn)的很正常?!薄昂呛?!”謝文東笑道:“那只是暫時性的,他們和洪門為敵,倒閉是早晚的事情?!焙冒肷危∶冷靠偹阆朊靼琢怂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因為青龍集團(tuán)是你的敵人,所以,他們就快倒閉了?”謝文東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可以這么說?!倍∶冷裤读艘幌?,接著,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她認(rèn)為自己有一件事沒有猜錯,謝文東很自大。她心里在想什么,通過她表情的變化,謝文東猜得一清二楚,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丁美淇問道:“賭什么?”謝文東道:“青龍影業(yè)在t市生存的時間不會過一個月?!薄澳遣豢赡??!倍∶冷康溃骸扒帻堄皹I(yè)在t市的投資很大,只是電影城的建造就已經(jīng)過億,怎么可能會生存不下去呢?”“所以,”謝文東笑道:“我們來打個賭好了,如果被我中,你答應(yīng)我剛才的要求,如果沒有,那我就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怎么樣?”“真的嗎?”丁美淇挑起秀眉,疑問道?!爱?dāng)然?!敝x文東道:“說出去的話,我是不會反悔的。”丁美淇低頭想了想,無論怎么看,謝文東的話都好象東方夜談一樣,一家那么大的分公司,怎么能說倒閉就倒閉呢?而且青龍集團(tuán)投資了那么大一筆金額,又怎么能說撤出就撤出呢?感覺謝文東的話講的太滿,為人也過于自大,她賭氣地點(diǎn)頭道:“好!我和你賭!”“哈哈”謝文東出爽朗的笑聲。丁美淇皺著眉頭道:“你笑什么?”謝文東道:“希望,一個月后我們能合作愉快!”丁美淇看著他,想笑,卻沒有笑,謝文東亮晶晶的眼睛中充滿自信,看著他,仿佛他所說的話一定能實現(xiàn)似的,那種自然流露出的自信,讓人迷惑,更讓人著迷。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丁美淇注視著他的眼睛,無法將視線移開。謝文東的學(xué)識很淵博,思維也很活躍,和他交談時,丁美淇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太笨,因為有很多時候都跟不上謝文東的思路。本來在她眼中一頓慢長、枯燥、乏味的晚餐,忽然變得短暫起來,不知不覺間,已到尾聲。謝文東看看表,笑道:“時間已經(jīng)不早,我讓人送你回去吧!”丁美淇心里反而生出不舍,還想繼續(xù)多談一會,可這話又不好意思說出口,默默地點(diǎn)下頭,站起身。謝文東細(xì)心地幫她拿起外套,邊遞給她邊說道:“今天和我吃飯,不要對別人講起,不然傳到青幫的耳朵里,對你不好?!薄拔抑?。”丁美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文東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放在她手里,笑瞇瞇道:“如果遇到麻煩,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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