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于老爺子在這里招待客人,我特意過來拜會一下?!边@青年大咧咧走到于嬴身旁,斜目打量謝文東??吹剿?,于嬴的老臉頓時沉下來,沉聲說道:“汪濤,你來干什么?”“呵呵!”青年收回目光,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旁若無人的抽起來,半晌,他彎下腰,貼近于嬴,邊吐著煙氣邊說道:“于老爺子,你年歲一大把了,手里握著那么多的地盤有什么用,又帶不進(jìn)棺材里,你就把新界的旺角讓給我算了?!庇谫?,面色更冷,他先看眼正端著茶杯看似隨意喝著茶的謝文東,然后說道:“汪濤,不要以為有仁聯(lián)幫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還是那句老話,要我把旺角讓給你,不可能!”“嘿嘿!”青年斜叼煙卷,點點頭,干笑兩聲,說道:“好!我知道了。不過,于老爺子,我要提醒你啊,人上了年歲,腿腳都不靈便,你可別想谷叔那樣,下樓時樓梯上摔下來,糊里糊涂地見了閻王。”“啪!”于嬴猛的一拍桌案,兩眼幾乎噴出火來,指著青年的鼻子怒聲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他兩人是用粵語對話,謝文東聽得不大明白,不過、靠察觀色,也能將兩人說話的內(nèi)容猜出個大概。他呵呵一笑,對于嬴道:“于前輩,不要火嘛,有事情慢慢談?!闭f著,他轉(zhuǎn)頭又對青年說道:“朋友,對長輩說話,應(yīng)該注意點分寸?!鼻嗄瓴粫v普通話,但卻能聽得懂。他兩眼一瞪,看向謝文東,問道:“你是誰啊?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若是在大6,遇到這樣的青年,謝文東絕不會客氣,但是這在香港,他對這里的形勢不了解,也不清楚青年和于嬴之間有什么恩怒,不好作,他淡然一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tài)度讓人很討厭?!薄安菽銒尩?,大6仔,你以為你是誰?。【谷桓医逃?xùn)我!”說著話,青年伸手就去抓謝文東的脖子-謝文東沒有動,可他身后的格桑不干了。三步并兩步,格?;紊碚镜街x文東的身前。別看他身材高壯魁梧,身法卻異常靈活迅猛。青年一爪抓出,沒抓到謝文東,卻結(jié)結(jié)實實抓在格桑的胸口上。格桑身上,肌肉高高凸起,堅硬得如同巖石,一爪抓在他身上,如同撓癢癢一般。不等青年反應(yīng)過來,他手臂一伸,按在青年的肩膀上,接著,用力向上一提,青年被他硬生生抓了起來,另只手握起拳頭,作勢要向青年小腹打去。以格桑的力道,這一拳打下去,青年即使不死,也得要他半條命。謝文東嘆了口氣,出阻止道:“格桑,把他放開!別人的話,格?;蛟S會不聽,但謝文東的話,他不敢不從。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松手,把青年放開的時候,后者咬牙怒吼一聲,從后腰拔出一把片刀,對準(zhǔn)格桑的脖子惡狠狠砍了下去。格桑見狀大怒,隨之掄起手臂,猛的向外一甩。青年手中的片刀剛砍到一半,人便象沙包一樣被扔了出去。撲通!他的身體重重撞在墻壁上,出一聲悶響,反彈落地之后,青年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接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身受重傷,與他一道前來的眾青年紛紛亮出家伙,咬牙切齒地向格桑逼去。于嬴的手下這時也拔出武器,橫身將其擋住,雙方怒目而視混戰(zhàn)一觸即。這時,房門一開,從外面又走進(jìn)一行人。為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在他左右,跟有十?dāng)?shù)名身穿筆挺西裝的冷面大漢。看到受傷倒地的青年,他嘴角一挑,向于嬴笑道:“于叔,不好意思,我的手下剛才失禮了,不過,對一個小輩動手,實在有失洪門大哥的風(fēng)范?。 庇谫酒鹕硇?,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汪濤是我洪門的叛徒,給他一些教訓(xùn),應(yīng)該不過分吧!”中年人大笑,道:“我只知道,他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你傷了他,就是不給我安北面子?!庇谫壑橐晦D(zhuǎn),說道:“他不是我傷的?!敝心耆艘傻溃骸澳鞘钦l傷的?”不等于嬴說話,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是我!”“你?”中年人看向謝文東,見他年歲不大,身穿中山裝,一看就知道不是香港的本地人。中年人忍不住笑了,問道:“你是誰?”“謝文東!”謝文東淡然說道?!爸x文東?”中年人皺著眉頭,尋思半晌,感覺這個名字很耳熟,自己肯定在哪聽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他身旁一人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老大,謝文東是大6北洪門以及文東會的老大。”“哦!”中年人拍了拍腦袋,恍然想起,心中也暗吃了一晾,謝文東怎么到香港來了?知道謝文東的身份之后,重新把他又打量一道,然后中年人笑道:“原來是北洪門大哥謝先生,失敬失敬!”說著,他看眼躺在地上呻吟的青年,又笑道:“我叫安北,是仁聯(lián)幫的老大,和謝先生比起來只能是個小角色,如果我手下的兄弟有哪里得罪了謝先生,還請見諒!”中年人的話很客氣,倒不是他怕了謝文東,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得罪。北洪門在大6的勢力可謂如日中天,文東會霸占東北,并且壟斷金三角的大部分毒品,惹上謝文東,后果可是十分麻煩的?!昂呛?!”謝文東輕笑,說道:“安兄客氣!”“既然是場誤會、那我就不打擾了,”說著,中年人向手下一揮手,道:“走!”這些人來得突然,走得也不慢,時間不長,退得一干二凈。由始至終,謝文東都沒弄明白怎么回事。等他們離開之后,他好奇地問道:“于前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唉!”于嬴嘆了口氣。原來,仁聯(lián)幫本屬于香港洪門旗下,后來,分離出去,在新界北部占據(jù)一角,自立了門戶。自安北做了仁聯(lián)幫老大之后,靠精明的頭腦以及犀利的手段,吞并許多周圍的小幫會,使仁聯(lián)幫一躍成為新界北部最強黑幫。隨著幫會實力的提升,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漸漸不滿足新界北部這片相對落后偏僻之地,開始對繁華的新界中南部——九龍虎視耽耽,想占為已有,可是九龍一帶屬洪門地盤,多年來,為了九龍,仁聯(lián)幫一直與洪門明爭暗斗,雙方也曾爆過幾次大規(guī)模的沖突。至于汪濤,原是洪門的打手,兩年前被安北以高薪挖走,現(xiàn)在,汪濤有了仁聯(lián)幫做靠山,連于嬴也不放在眼里了,他所提到的旺角,正處于九龍彎的中心地帶。任聯(lián)幫只是洪門脫離出來的一個幫會,其他的還有五、六家之多,加上一些其他的幫會,香港的黑道可謂是幫派眾多,錯綜復(fù)雜。聽完于嬴的講述之后,謝文東長出一口氣,香港的黑道暫時沒在自己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還是不要過多參與的好。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隨口應(yīng)付了兩句。在茶樓遇到安北,謝文東認(rèn)為只是個小插曲,并沒有多想什么,可是,麻煩卻偏偏出在這里。;第二天,于嬴找到公信投資公司的負(fù)責(zé)人,與其商議收購公司所需的金顧。于嬴出馬,確實比謝文東管用得多。公信投資公司的負(fù)責(zé)人不知道謝文東是誰,但卻知道于嬴是洪門的老大,黑道的大哥級人物,不敢得罪,對他十分客氣。不過,客氣歸客氣,但談到錢的方面,對方讓步不多。他們讓利讓的少,直接影響到于嬴所分的紅利。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于嬴可是絲毫不含糊。最后,于嬴給出的價格是一億五千萬,而公信投資公司方面開出的最低價是一億八千萬,之間有三千萬的差距談不攏。到這時,于嬴終于顯示出洪門大哥的氣勢,將身上的衣襟一拉,拔出手槍,摔在桌子上,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枌Ψ?,是要腦袋還是要錢。他一動槍,手下人也都亮出家伙,一副要上前動手殺人的架勢。做正經(jīng)白道生意的人哪見過這陣勢,真刀真槍擺到明面上,談判的幾人當(dāng)場嚇得變色,經(jīng)過短暫的商議,最終同意了于嬴開出的價格。一億五千萬順利拿下公信投資公司,直接節(jié)省了五千萬,即使算上分給于嬴的紅利,還是省下四千萬,謝文東和李曉蕓自然十分高興。做這筆生意,謝文東省了一筆巨款不說,還順便結(jié)交下了于嬴,占盡便宜。轉(zhuǎn)讓、過戶的手續(xù),都交由李曉蕓來做,謝文東落得一身輕松,在香港游玩了一天,準(zhǔn)備打道回府。他想走,卻偏偏有人不讓他走。當(dāng)天晚間,一封請貼送到于嬴家里,邀請的人不僅有于嬴,同時,還有謝文東。在請貼的落款處,有香港黑幫數(shù)家老大的名字。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