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笑問道:“康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康少華道:“年輕人,你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頭痛,為了避免日后再生爭端,所以,你就不要再回香港了?!敝x文東沉默片刻,然后笑瞇瞇地說道:“好啊,沒問題,只要你們還在香港,我就絕不回來?!彼@話,表面上是順從了對方的意思,其實,暗中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就是他再回香港之前,會想辦法先把黑旗幫的幾個頭腦干掉。逼他做出承諾的人死了,他所做的承諾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瞪偃A老奸巨滑,哪能聽不出他話中另有所指,面色微微一變,凝視著謝文東,沒有說話。“好了!”謝文東站起身,說道:“申請成立銀行的手續(xù)什么時候通過,我就什么時候離開,康先生,不送了?!辈唤o康少華說話的機會,他先下了逐客令?!昂呛牵 笨瞪偃A點點頭,輕笑一聲,慢慢站起,走到門口時,他恍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有件事我沒想明白,那天晚間,找上你的是十八人,為什么你只‘送回’十七人呢?”謝文東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仰面哈哈大笑,搖頭說道:“另外那個人,我沒辦法送回去?!笨瞪偃A凝聲問道;“為什么?”謝文東走近他,兩人的肩膀幾乎靠在一起,謝文東貼近他耳邊,低聲說道:“因為,我在他身上,竟然連根完整的手指都找不到。”康少華聽完,臉色唰的變得蒼白,即使經(jīng)驗老道,城府極深的康少華此時眼中也閃現(xiàn)出難以壓抑的怒火,暗暗咬牙,心中罵道:該死的謝文東!他點點頭,沒再多問什么,一甩袍袖,頭也不回地走了。黑旗幫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出五天,香港政府方面批準(zhǔn)了李曉蕓起草的成立亞東銀行申請。亞東這個名字是李曉蕓和謝文東商議過決定的,沒有太多的內(nèi)涵,只是聽起來大氣一些。很快,香港政府又將申請上交到了中央商業(yè)銀行的監(jiān)管部門,一切進(jìn)行的很順利,李曉蕓也越忙碌起來,既然申請上交到了中央,批準(zhǔn)只是時間問題,她開始著手準(zhǔn)備細(xì)節(jié),包括人員的招聘,與政府相關(guān)部門的公關(guān)和打點,公告的宣傳等等。香港政府批準(zhǔn)的同時,黑旗幫也無奈地撤除了對謝文東開出的暗花。本來他們還抱有最后一絲希望,希望有哪個殺手能在這幾天做掉謝文東,可是,后者一口吃掉黑血十八名殺手的事太具有震撼力,以至于云集到香港的各路殺手們都心生忌憚,不敢草率行動,高額的花紅固然誘人,可性命畢竟要比錢重要。黑旗幫見事已至此,無法再逆轉(zhuǎn),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花紅,暗花的事件總算告一段落,那些抱著碰運氣的殺手也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謝文東遵守承諾,開始準(zhǔn)備返回大6。臨行之前,他把香港洪門先安排妥當(dāng),并讓楊少杰在他離開期間執(zhí)行掌門大哥的權(quán)限,管理洪門事務(wù)。楊少杰對謝文東這個決定的反應(yīng)倒不是太興奮,這個掌門大哥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私下里,他找到謝文東,講出心中的顧慮,他怕自己不能服眾,單單是五位長老就不會把他放在眼里,更別指望長老對他會像對謝文東那么尊敬了。謝文東聽完,笑了,拍拍楊少杰的肩膀,說道:“我既然把掌門大哥的位置交給你,你就放手去做嘛,誰敢不服,就用你的槍打碎他的腦袋?!睏钌俳芸嘈Γ溃骸斑@樣做,只怕會引起公憤?!敝x文東搖頭笑道:“有時候,威懾要比懷柔管用得多。我走之后,你就是香港的洪門大哥,你不僅得做得穩(wěn),也必須要做得好,只有這樣,以后我才敢把更多的事情交給你來負(fù)責(z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楊少杰聞,心中一振,忙低頭恭聲說道:“多謝東哥栽培!”謝文東道:“我相信你的實力,不然也不會讓你做代理掌門大哥了,不要讓我失望?!薄皷|哥,少杰明白了!”“很好!”謝文東含笑點了點頭。楊少杰絕對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識時務(wù)的人,他能認(rèn)清楚形勢,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不該去做什么,所以謝文東對他還是非常放心的。洪門事情處理妥善之后,謝文東又與李曉蕓告了別,帶著姜森、五行兄弟、格桑以及新加入的殺手杰克,坐飛機回到上海。劉波沒有隨謝文東一起走,而是要多在香港滯留幾日。香港是他以前從未涉足過的地方,既然來了,他不想那么快的離開,想先在這里建起自己的情報網(wǎng)絡(luò)。這是劉波的好習(xí)慣,無論走到哪里,就把情報網(wǎng)展到哪里,文東會消息之所以靈通,和劉波細(xì)心與勤奮離不開關(guān)系,當(dāng)然,文東會每月支付給劉波所建情報網(wǎng)絡(luò)的費用也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氐缴虾V?,與東心雷等人碰了面,謝文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向問天。沒有事先通知南洪門,謝文東帶人突然出現(xiàn)在向問天所在的醫(yī)院。從心里講,他對向問天傷勢的驟然惡化不太相信,而聽為虛,眼見為實,他要親自來看一眼。今天,在醫(yī)院值班的南洪門負(fù)責(zé)人是6寇。突然聽下面兄弟報告,謝文東來了,他嚇了一跳,謝文東不是在香港嗎?而且還讓人開出高額的暗花,怎么突然回上海了?!想到這,他笑了,謝文東這是在香港混不下去了。他點點頭,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走,咱們?nèi)ヒ娨姟畡P旋而歸’的謝先生吧!”下面的小弟們聽完他這話只翻白眼,不知道6天王怎么了,老大病危時竟然還有心情說人家的風(fēng)涼話。6寇帶著一干小弟,將謝文東等人迎進(jìn)醫(yī)院。路上,他道:“多日不見謝先生了,不知謝先生這陣子都去忙什么了?”“我去了一趟香港?!敝x文東淡然說話,接著,話鋒一轉(zhuǎn),他關(guān)切地問道:“向兄的傷勢現(xiàn)在如何?”聽到這話,6寇臉色頓時沉下來,下面的小弟們也是一個個面帶悲色。6寇說道:“不樂觀,醫(yī)生在盡最大的努力……”謝文東皺起眉頭,道:“怎么會這樣?前段時間還是好好的?!?寇嘆了口氣,搖頭不語。謝文東道:“帶我去看看。”6寇道:“向大哥在加護(hù)病房,只怕醫(yī)生不會讓謝先生進(jìn)的?!敝x文東正色道:“我只是想看一眼?!?寇無奈,道:“謝先生跟我來吧!”說著,他帶謝文東走向加護(hù)病房。謝文東剛要進(jìn)去,便被一名護(hù)士攔住,說道:“里面病人的病情危急,你不能進(jìn)!”謝文東也不勉強,橫步走到玻璃窗前,向里面一看,只見向問天平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嚇人,嘴唇泛青,兩眼緊閉,若不是胸部還在一起一伏,和死人基本無異。再往他身上看,又是導(dǎo)線又是輸液管,插得到處都是,讓人看后,觸目驚心。在病床邊,還有兩名醫(yī)生,在忙前忙后,臉上的神情既凝重,又緊張。看了半晌,謝文東沒看出破綻,而且他能感覺得到,南洪門那些小弟臉上的哀傷之情也都不是裝出來的,難道,向問天真的快不行了?想到這,他心中也生出一股悲意。他一直都把向問天看成自己最大的對手和敵人,同時,打心眼里也欽佩向問天的為人,佩服他的光明磊落,佩服他的豪氣沖天。俗話說英雄惜英雄,謝文東不敢說自己是英雄,不過,他也確實不想看到向問天就這么死去。“一個人的天下,實在太孤單了!”謝文東透過玻璃,直勾勾地看著病房里毫無反應(yīng)的向問天,自自語地幽幽說道。說完,他狠狠地一拳砸在窗框上,轉(zhuǎn)身向樓下走去??吹剿@個反應(yīng),6寇一愣,快步追上去,說道:“謝先生不再多呆一會兒了?!敝x文東隨口道:“不了。”6寇眼珠一轉(zhuǎn),問道:“聽說,謝先生接管了香港洪門?!”謝文東面無表情地怔了怔,接著,眼中精光一閃,直視6寇,反問道:“6兄又是怎么知道的?”6寇被謝文東犀利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不過他倒沒有退縮,迎上謝文東的目光,道:“這又不是什么秘密,道上早已經(jīng)傳開了?!敝x文東嘴角挑了挑,道:“沒錯,我是接管了香港洪門?!?寇道:“恭喜謝先生,實力又有大幅提升,不過,向大哥被青幫暗算,身受重上,危在旦夕,希望,謝先生能幫我們討回公道。”謝文東笑瞇瞇地問道:“你希望我怎么做?”6寇道:“向大哥神志不清,南洪門內(nèi)幫眾無法大規(guī)模調(diào)動,更談不上為向大哥報仇了。我希望謝先生能挑起事端,拖住青幫的主要精力,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機可乘,利用紅葉,以其人之道,還使其人之身,暗殺掉韓非。韓非一死,青幫必然混亂,如此一來,對謝先生也是大大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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