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身上的文身是時下還很少見的“隱文”,文身的涂料比較特殊,平時為無色,在身上看不出任何痕跡,只有體溫上升時才會顯現(xiàn)出來。對此不了解的人突然看了,當然會十分驚訝,還以為謝文東有神龍附體呢。眾老大吱吱稱奇,盯著他身上的文身猛看。李威哈哈一笑,向溫泉旁的女郎招招手,很快,數(shù)名女郎端上托盤,放在水面上,托盤里則擺滿倒有青酒的小酒盅。李威拿起兩杯,其中一杯遞給謝文東,然后招呼其他老大取杯,他笑道:“文東遠道而來,是貴客,我們第一杯敬文東!”眾人紛紛說道:“敬謝先生!”李威親密地稱呼謝文東為文東,其他人可不敢跟著這樣叫?!岸嘀x各位!”謝文東含笑舉起杯,向眾人點頭示意,最后看向李威,笑道:“李叔太客氣了!”這樣的場合經(jīng)歷多了,雖然面對的都是陌生人,不過謝文東依然從容自若。通過談話,謝文東能看得出來,這些老大對李威的態(tài)度十分尊重,必恭必敬,由此可見,洪門在倭國的勢力即使比不上山口組這樣的一流黑幫,但實力也不可小窺,至少已儼然成為華人黑道的龍頭老大。在倭國,華人的黑幫并不少,李威如果懂得利用洪門的威望和實力,將其全部收納自己旗下,那倭國洪門的實力就算不會越山口組,但也會與其并駕齊驅(qū),可惜,看起來李威對現(xiàn)狀已經(jīng)很滿足了。這么大個倭國洪門,由李威來做大哥,實在太可惜!這是謝文東的心里話,當然不會說出口,臉上的表情依然還是笑呵呵的。李威老謀深算,世故老道,可是也看不出來面前這個笑容至誠的年輕人會對他掌管的倭國洪門心生窺視。自從謝文東接手了香港洪門之后,野心進一步膨脹起來,以前,他也以為自己將世界各地分散的洪門組織統(tǒng)一起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不過在做了香港洪門大哥之后,他覺得這個目標也不是不能達到的,只要肯盡心盡力的去做。酒過三杯,李威面色一正,切入主題,說道:“今年金三角減產(chǎn),貨源緊缺,我們這些老大手里早就開始斷貨了。文東和金三角關(guān)系那么親密,不知道你手里的貨多不多?”他這是明知故問,金三角遇災,毒品產(chǎn)量大幅縮減,與金三角有往來的幫派基本沒有分到多少毒品,大多都被謝文東包下了,如果他手里沒貨,那就沒有人手里有貨了。眾老大聽完李威的話,一個個停止談笑,都豎起耳朵,靜聽謝文東的答復,顯然,他們對此事皆異常關(guān)心,畢竟其中涉及到巨額的利潤。謝文東將眾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表面上卻裝做一怔,疑道:“在倭國,貨也很緊張嗎?”李威嘆了口氣,道:“當然了,金三角減產(chǎn),整個亞洲區(qū)都受影響?。「鐐惐葋喌故秦浽闯渥?,可惜受歐美黑手黨的控制,貨品流通到我們這邊,已貴得出奇,而且攙雜的東西太多,質(zhì)量不佳。”謝文東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正色說道:“年初,我手里的貨確實不少,可是,由于需求太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他這話是半真半假,由于成立銀行,為了籌備資金,他確實甩出一大批毒品,可是,文東會的毒品庫存量依然高得驚人。李威聽后,沉思片刻,道:“文東,你手里現(xiàn)在還有多少?”謝文東一笑,說道:“本來,剩下這些我是想自己留著的,不過,既然李叔有興趣,我就讓給你了。多了沒有,三、四十公斤還是不成問題的?!比羰瞧綍r,對于大黑幫來說,三、四十公斤的毒品確實不算多,可現(xiàn)在,這已算是天文數(shù)字了。李威聽后,臉上頓露喜色,接著,又緊張地問道:“文東,那價格方面……”“哈哈!”謝文東大笑,道:“李叔幫過我的忙,又是洪門長輩,我可以賺別人的錢,但怎么會賺李叔的錢呢!價格方面不用擔心,我只收回成本就好,純度九十九的白粉,每克一百八,當然,是人民幣,不是日圓?!敝x文東說得輕松,可周圍的眾人聽后,眼睛都快紅了。這個價格,即使他們往年去金三角買貨也買不出來,何況今天還是毒品短缺,這樣價格的毒品,轉(zhuǎn)手就能翻數(shù)倍,三、四十公斤的數(shù)量,其利潤能高達幾千萬元。如此誘人的數(shù)字,誰會不眼紅呢!“對倭國的海關(guān),我不熟悉,我是只管賣,不管送,李叔若想要,可得派人來大6拿貨?!敝x文東又笑瞇瞇地補充一句?!斑@、這、這不是問題!人手我完全可以安排。”李威興奮得聲音直顫,心中也異常的慶幸,自己當初決定幫謝文東的忙還真幫對了,這么快就收到回報,而且還是如此巨大的回報,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他端起酒杯,強壓心中的雀躍,用力地說道:“文東,我敬你一杯!”“呵呵,李叔,我也敬你!”謝文東淡然地與他碰下杯,將酒一口飲盡?;蛟S李威太興奮,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應,但謝文東在喝酒的同時,可沒忽略周圍那些老大們幾乎噴火的眼睛。金老爺子說過,李威這人貪得無厭,貪婪的人是絕不會將到手的肥肉往外推的,李威也絕不會將自己賣給他的毒品分給其他的老大,即使礙于顏面,要分,也會加高價格來分,而且不會分出很多,這是謝文東為什么要把價格、數(shù)量當眾說得那么清楚的原因,他要的就是李威和眾老大之間的關(guān)系因利益而產(chǎn)生裂痕,為自己日后的動作做好鋪墊,雖然他現(xiàn)在還沒有想好日后該怎么做??辞宄娙说谋砬?,謝文東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當利益擺到眼前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被其沖暈頭腦,不能去冷靜思考,更不能靜下心來去仔細分析其中的利與弊。李威現(xiàn)在正是這樣。而謝文東恰恰又是個很會利用人性弱點的人。生怕眾人心中的火燒得不夠旺,謝文東不忘在上面加盆油。他環(huán)視一周,又歉然說道:“今天來的都是朋友,如果我手里還有貨的話,一定會分給大家,可惜,我手中的白粉確實只有那么多,希望各位能見諒。”這些老大和謝文東毫不相識,今天第一次見面,人家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算很給面子了。眾老大紛紛強顏歡笑道:“謝先生這是哪的話,太客氣了!”李威笑道:“文東,等明年你手里的貨量充足時,再照顧照顧大家伙也不晚??!哈哈……”聽著他“得意”的笑聲,眾老大都覺得異常刺耳,感覺臉上像是被針扎的一般。有些人還能跟著笑笑,有些人則已沉下臉來,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火光。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那是一定的!大家在倭國也都不容易,畢竟異國他鄉(xiāng),倍受排擠,我們中國人當然要照顧中國人了?!彼@話,讓眾人深受感動。其實,正如謝文東所說,中國人在倭國還是相當受歧視的,普通人是如此,黑幫就更不用說,警察三天兩頭的找麻煩,即使都打點妥當了,也要看人家的臉色過活,警察一個不順心,說不定哪天就來整你。其中一位圓臉小眼、富態(tài)的中年人說道:“謝先生是貴客,今天晚上我做東,不知道謝先生能否賞臉?”謝文東沒有答話,而是禮貌地先看向李威,詢問他的意思。李威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大笑說道:“既然魯老弟這么熱情,那么,今晚就讓你破費了,我們大家都去吧!”李威暗藏私心,不敢讓謝文東和他單獨出去吃飯,生怕謝文東將答應給自己的毒品再分給他一份。謝文東聽完,沒什么反應,笑瞇瞇地不置可否,而那富態(tài)中年人卻暗中恨得直咬牙。其實,還真被李威猜對了,這中年人邀請謝文東晚上吃飯,確實有分一勺羹的意思,不過李威一句話,就把他的如意算盤徹底敲碎,心中的怨恨也就可想而知。看得出來,李威十分高興,抬手擊掌,女郎急忙又上前倒酒。倒完之后,不等她們離開,李威抓住兩位女郎的腰帶,順勢一拉,那兩女郎驚叫一聲,**跌進溫泉之內(nèi),同時,身上的和服也隨之被扯掉。李威一手攬住一名女郎,又推了推另外那個女郎,笑道:“去陪我的貴客!”女郎似乎對此事已司空見慣,**著潔白身軀,在眾人面前,毫無窘態(tài),落落大方地走到謝文東身旁,抱住他的胳膊,并用胸前的柔軟蹭他的肘臂。謝文東暗嘆口氣,雖然女郎的模樣很漂亮,又只有二十出頭,風華正貌,可惜,他卻對這樣的女人既產(chǎn)生不了興趣,也產(chǎn)生不了“性趣”。他不留痕跡地將女郎微微推開一段距離,隨后,他正色問道:“李叔,山口組在倭國的勢力究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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