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庭的這處房子不大,屬樓中樓,分上下兩層,是他許久以前悄悄買下的,本打算自己年歲以高時到這里來安享晚年,現(xiàn)在正好利用上了。房間哩哩基本沒什么擺設(shè),簡單的裝修也是買房時自帶的。里面到處布滿了厚厚的浮灰,顯然很長時間沒人來過。謝文東在里面大致轉(zhuǎn)了一圈,將李爽帶來的那三十名精銳人員留下十名,其余的二十號則派到樓外,潛伏在四周的暗處,一旦自己沒能抓住焦嬌,讓他跑掉了,外面的兄弟固然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最起碼能起到一定的阻攔作用。等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之后,謝文東看看時間,感覺也差不多了,他沉思片刻,又對褚博說道:“小褚你繼續(xù)到小區(qū)門口處等候,注意隱蔽,若是現(xiàn)焦嬌,立刻打電話通知我!”“是!東哥!”事關(guān)重大,褚博不敢耽擱,干脆地答應(yīng)一聲,快步跑了出去。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文東耐性雖好,這時候也有些不耐煩。他抽出香煙,剛要點燃,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將叼到嘴上的煙又收了起來。焦嬌是習(xí)武之人,感官比常人靈敏得多,若是讓他在門外嗅到煙味,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謝文東做事小心謹(jǐn)慎,料想的也周全。等到接近三點的時候,謝文東電話突然響起。聞聲,無行兄弟、格桑以及李爽的身子同是一震,齊刷刷地向他看過來。謝文東接聽手機,電話正是褚博打來的,后者的聲音很低,只簡單的說了聲:“來了!”然后,便把電話掛斷了。謝文東收起電話,向五行等人點點頭,示意目標(biāo)已經(jīng)上門,五行和格桑的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而李爽卻有些緊張,手也下意識地摸向別于后燈~火書城腰的鋼刀。謝文東向他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輕松說道:“不用擔(dān)心,望月閣里的高手雖多,但是,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說著話,他又向五行和格桑使個眼色。五行兄弟和格桑明白他的意思,紛紛閃身,各找角落隱蔽起來,客廳內(nèi)只留下水鏡一人。謝文東拉著李爽退到里屋,將門虛掩,笑呵呵地說道:“即便是望月閣的閣主來了,我們這些人,也足夠應(yīng)付他的了!”看著謝文東臉上令人寬心的笑容,李爽吁了口氣,暗暗點頭,是啊,東哥現(xiàn)在都不害怕,自己還有什么可怕的呢?長期以來,望月閣在洪門內(nèi)始終象神一樣的存在,洪門上下對他們的畏懼由來以久,雖然在與青幫的爭斗中,北洪門以打破望月閣的神話,但是遠(yuǎn)離紛爭的李爽感受卻并不深。沒過十分鐘,門外傳來敲門聲。水鏡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緒平穩(wěn)下來,故意等了幾秒鐘,他放疑聲問到:“是誰?”“請問,顧曉婷在嗎?”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顧曉婷是曲青庭隨口編造的名字?!拔沂?!你是誰?”水鏡裝出疑惑的樣子,問道?!拔摇艺夷悖】梢蚤_下門嗎?”女人的聲音顯得有些遲疑。水鏡走在門前,將門鎖打開。門外,站著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廊,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一裝,雖然簡單樸實,但卻給人一種干練的感覺。嚴(yán)格說來,女郎的模樣并不是很漂亮,但卻英氣逼人,眉毛又濃又長,斜飛如鬢,雙目大而精亮,炯炯有神,o鼻梁高挺,唇紅齒白,配上小麥色的肌膚,更顯示出柔中帶剛的中性美。水鏡在打量門外的女郎,而女郎也同樣在打量他。女郎覺得水鏡很眼熟,但是在哪里見過,他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他和水鏡確實見過,在t市的酒吧里。只是那次他心情不佳,注意力又都放在謝文東身上,家上喝酒過多,早已將模樣平凡的水鏡忘的一干二凈,所以現(xiàn)在看到她時,只是覺得眼熟而已。話說回來,時間間隔那么久,如果水鏡不是事先知道女郎的身份,也肯定記不起來在哪見過她了,畢竟,不是每個人的腦子都能象謝文東那樣能做到過目不忘。兩人相互注視,停頓了一會,水鏡先開口,說道:“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來的這名女郎,正是焦開洋的歲女,焦嬌。注視水鏡好一會,他慢慢收回目光,在行中暗嘆口氣,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在她想來,能迷住天楊的女人,一定是姿色過人,不過,眼前這名女子卻太過平凡了,他實在想不出來,天楊究竟看上她哪一點。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不甘。他苦然一笑,搖頭說道:“你或許不認(rèn)識我,但是,你應(yīng)該認(rèn)識段天楊吧?”“天楊!”水鏡裝模作樣的露出幾分驚色,皺起眉頭,驚訝地看著女郎沒有說話。只看她的表情,女郎心中便可肯定,曲長老沒有騙自己,他確實是認(rèn)識天楊的!女郎心情復(fù)雜,酸中帶著苦,苦中有帶有澀,她握了握拳頭,身形一側(cè),不用水鏡相讓,主動走進(jìn)屋內(nèi)。剛才,有水鏡遮擋,她沒有看清楚房間內(nèi)的情況?,F(xiàn)在近來,環(huán)視左右,大吃一驚,這間房子無論怎么看,都不象有人住過的樣子,她心中充滿疑問,滿面茫然,問道:“你就主在這里……”她的話還沒有問完,水鏡一伸手,突然將房門關(guān)上,同時,以最快的度將房門鎖死。???女郎吸了口氣,猛的意識到不對勁,轉(zhuǎn)回身形,目光犀利地盯著水鏡,問道:“你要做什么?”“焦小姐!呵呵……”隨著一聲輕笑,謝文東從里屋走了出來,雙手背與深厚,兩眼彎彎,笑瞇瞇地說道:“我們又見面了!”焦嬌記不得水鏡,但是,絕對記得謝文東。看到他從屋里走出來,她臉色頓變,下意識的驚訝道:“謝文東?你怎么會在這里?”“雖然我不想來,可我又必須得來,為了你?!敝x文東的目光由平和變得凌厲。說話間,無行兄弟一起格桑紛紛從暗處走了出來,連同水鏡,將焦嬌圍在大廳之內(nèi)。焦嬌就算再天真,這時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同時,也猛然想起了自己為什么會看水鏡眼熟了。她盯著謝文東,幽幽而嘆,側(cè)頭瞥了一眼身后的水鏡,說道:“她,根本不是天揚在成都的情人?!薄敖^對不是!”謝文東回答得干脆“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顧曉婷這個人!”焦嬌冷聲說道?!皯?yīng)該沒有。即便有,也和段天揚沒有任何關(guān)系?!敝x文東答道。焦嬌點點頭,說道:“是曲長老故意引我到這里的?!薄笆?!”“望月閣數(shù)次密謀暗殺你,結(jié)果非但沒有成功,反而損兵折將,其實,不是你能未卜先知,而是望月閣內(nèi)有內(nèi)奸,秘密向你通風(fēng)報信!”“沒錯!”“曲長老就是那個與你斯通的人!”“對!”焦嬌問一句,謝文東答一句,毫無疑問,在他看來,也沒有隱瞞她的必要,當(dāng)焦嬌進(jìn)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對她而,就已不再有任何秘密了。雖然明知道是這個答案,但聽到謝文東親口承認(rèn),焦嬌的心里還是猛地一抽。望月閣內(nèi)有奸細(xì),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焦開洋,段天揚甚至許多核心長老都感覺到了,單身,卻不知道具體是誰,他們懷疑過很多個對象,但從來沒有懷疑到正氣凜然對望月閣忠心耿耿煩人曲青庭身上,想不到,最可靠的人,卻是最靠不住的。被欺騙,被蒙詐的感覺對于任何人來說都不好受。焦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身子氣的直哆嗦,目光掃過慢慢向自己逼來的五行和格桑,最后,還是落到謝文東的臉上,問道:“為什么?”“什么為什么?”謝文東含笑反問?!扒嗤槭裁匆撑淹麻w,他又為什么要害我?”焦嬌厲聲質(zhì)問道。謝文東聳聳肩,淡然笑道:“其實,他并沒有背叛望月閣,他只是想取代你爺爺?shù)奈恢昧T了!不過,他若想坐上望月閣閣主的寶座,必須得先除掉兩個人,一是你的爺爺焦開洋,二是你的情人段天揚,以他自身的武功和實力來將,想除掉這兩個人很難,即便有我的幫忙。但是若能抓到你,情況就不一樣了,機會也會隨之大很多。你很聰明,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焦嬌嬌軀一震,原來如此,好個陰險卑鄙的曲青庭,想不到他的城府這么深,野心這么大。一旦自己真落到謝文東和曲青庭的手里,那爺爺和段天揚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想到這里,她猛然一挑衣襟,從肋下抽出兩把又細(xì)又長的又薄的短劍,目光由慌亂也逐漸變得堅定,冷聲說道:“動手吧!”謝文東看著她,以及她手中散著寒光的短劍,柔說道:“我不想傷害你?!苯箣珊鋈恍α耍h(huán)視左右,冷聲說道:“你認(rèn)為只憑他們幾個人就能把我制服嗎?謝文東,你太高估自己了,同時,也太低估我了!”說著話,她的身影先是一躬,接著,象是一只離弦箭,猛然向謝文東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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