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方被謝文東的掃堂腿踢個正著,站立不住,歲著撲通一聲悶響,仰面摔倒在地,沒等他從地上爬起,謝文東的刀業(yè)已架在他的脖子上。唉!蕭方心中暗嘆,慢慢抬起頭來,對上謝文東的目光,面無表情地幽幽說道:“我,最終還是贏不了你……”謝文東點點頭,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初見蕭方的情景,那時候的蕭方意氣勃,風(fēng)采絕倫,而現(xiàn)在,人業(yè)已消瘦成皮包骨,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與當(dāng)年判若兩人。他緩聲說道:“蕭兄,該盡的力你已經(jīng)都盡了。你太累了,是到該好好休息的時候了!”說話之間,他手中刀由蕭方的脖頸側(cè)移,手臂用力,猛然刺了下去。噗嗤!隨著血光崩射,蕭方兩眼翻白,感覺身體里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軟綿綿的癱軟在地,鮮血好似水暈,在他的身下慢慢擴散開來。謝文東毫不客氣地將刀從蕭方身體里拔出,向前一指,震聲喝道:“殺!”“吼——”謝文東刺‘死’蕭方,令北洪門和文東會人員的士氣更是大振,上下一心,齊聲吶喊,沖著對面那二百來號敵人全力沖殺過去。雙放的人數(shù)相差懸殊,整體實力更是天差地別,這使得爭斗變的毫無懸念,成了一邊倒是殺戮。留下來斷后的南洪門和青幫人員雖然明知不敵,卻無一人臨陣脫逃,也沒人向后退卻一步,直到最后一個人不支倒下,已整整拖延了半個多鐘頭的時間。見大局已定,指揮作戰(zhàn)的三眼退回到謝文東身旁,他低頭瞧了瞧血流滿地的蕭方,眉頭擰成個疙瘩,低聲疑問道:“東哥,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謝文東剛才刺的那一刀,看似刺在蕭方的胸口,而實際上卻避開了要害,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瞞不過經(jīng)驗豐富的三眼?!按稳瞬怀?,終究是大患!”三眼不放心地提醒謝文東,他心里也不清楚為什么東哥會對蕭方心慈手軟。謝文東將手中刀交給三眼,接著雙手插(百度和諧)進(jìn)口袋里,聳聳肩,說道:“蕭方若是死了,就真的再沒有挽回的余地了?!比勐牭拿悦#瑳]明白他的意思,:“挽回的余地?什么意思?”“那么大的南洪門,怎會我們是想吞下就能吞下的,那么多的幫眾,怎會是我們想殺光就能殺光的。如果向問天真橫下心里與我們死戰(zhàn)到底,對我們并沒有好處,最好的辦法是逼迫向問天舉幫投降,接受我們的吞并,而蕭芳若是被我們殺了,那這個可能性就基本沒有了。”謝文東解釋的很詳細(xì),象是在說服三眼,其實更是在說服他自己。他做事向來干脆果斷,不給敵人留有余地,但是這一次,他卻奇跡般的心軟了,竟然不忍對蕭方這個心腹大患下毒手。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感覺很好笑。也許能令自己頭疼的敵人越來越少,自己的樂趣也就漸漸消失了吧!三眼的心情遠(yuǎn)沒有謝文東那么復(fù)雜,在他眼里,敵人就是敵人,朋友就是朋友,他把兩者劃分的很明確。謝文東的解釋并不能令他心服,不過他也沒有提出異議,一直以來,謝文東做出的決定,他都當(dāng)成自己做出的決定來看待?!熬吐爾|哥的,先留下他的狗命”三眼冷笑一聲。謝文東遙望廣州的方向,喃喃說道:“按向問天和韓非的度,現(xiàn)在已到s市了吧?”三眼在心里默默算了算,點頭應(yīng)道:“即使沒到,也差不多了。東哥,我們現(xiàn)在追擊嗎?”謝文東輕輕晃晃手臂,淡然而笑,道:“不要急,讓兄弟們先休整一下,另外,把這里的殘局順便清理干凈,受傷的兄弟全部送到醫(yī)院?!薄懊靼祝 比蹜?yīng)了一聲,說道:“我這就去處理。”說完話,大步走開了。謝文東環(huán)視周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狼藉,散落的片刀,滿地的獻(xiàn)血,還有冒著青煙著火的車輛……北洪門和文東會人員辦事的效率極高,時間不長,公路上的殘局便被打掃的差不多了,只有地面上的片片血跡還在證明者這里剛剛生過一場驚心動魄,你死我活的惡斗。謝文東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回到車上,留在車內(nèi)始終沒有出去的孟旬輕笑出聲,謝文東扭頭看向他,后者笑道:“不管形勢有多不利,我們前期吃了多大的虧,結(jié)果我們還是贏了?!薄笆前。 敝x文東身子向后一靠,心里又補充了一句:“只不過是慘勝!他們現(xiàn)在的優(yōu)勢完全是靠著兄弟們的血汗硬生生換回來的。”東哥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謝文東想了想,說道:”青幫不能留,必須徹底消滅,而南洪門……若是能完整合并下來就再好不過了?!迸c反復(fù)無常的青幫比起來,他更能信賴南洪門。孟旬頷而笑,悠然說道:“對一邊是堅決消滅,對另一邊是懷柔合并,這無疑會讓處于絕境中的青幫和南洪門相互猜忌,產(chǎn)生矛盾和分裂。謝文東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笑看著孟旬,半開玩笑道:“小旬,我心里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孟旬心中一震,臉上雖然還掛著笑,但已聰明的不在多。謝文東能洞察人心,但不代表他喜歡被別人洞察到他的心思。孟旬是個極為聰明又敏感的人,即使謝文東沒有直接說明,甚至連他自己可能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但孟旬已開始加了小心。南洪門和青幫可謂是兵敗如山倒,半路上毫不停歇,一口氣直接敗退回廣州境內(nèi),確認(rèn)謝文東沒有率眾追殺上來,眾人在心里才長長出了口氣,此戰(zhàn)是雙方硬碰硬的對抗,沒有大的贏家,南洪門和青幫人員折損嚴(yán)重,而北洪門和文東會的損失也小不到哪去,直到這時,向問天和韓非扔有信心能扭轉(zhuǎn)困局。可是,很快他們的信心就遭受到了嚴(yán)重的打擊。他們剛退回到廣州,時間不長,前方的眼線便傳回消息,負(fù)責(zé)殿后的蕭方一眾已全軍覆滅,而蕭方自己在與謝文東的單挑中力戰(zhàn)而亡。這個消息,就像是在向問天的頭頂上狠狠敲了一悶棍,雖然早就做好心里準(zhǔn)備,但是親耳聽到蕭方被殺的消息,向問天再忍不住,坐在車內(nèi),抱頭痛哭。他和蕭方不單單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更是交情莫逆的知己,眼睜睜看著親如手足的兄弟死于敵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對向問天而,這種痛苦是他難以承受的。這個時候,他喀什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是錯,為了社團(tuán),讓身邊的兄弟一個個離自己而去,究竟值不值得?只是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向問天還未從蕭方被殺的噩耗中恢復(fù)過來,前面先撤回總部的人員又折了回來,同時還帶回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肖雅嚴(yán)閉總部大樓,拒絕他們?nèi)雰?nèi)。心情本已糟糕到極點的韓非一聽完這話,怒火攻心,暴跳如雷,當(dāng)即給肖雅打去電話,質(zhì)問她是什么回事。接到韓非的電話,肖雅絲毫不緊張,用著一貫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韓先生,現(xiàn)在我方大勢已去,肖雅并不想與韓先生同歸于盡,只能自私的先為自己找條后路了?!表n非氣的身子直哆嗦,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這是什么意思?”“韓先生這么聰明,怎么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呢?”肖雅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已經(jīng)投靠謝文東謝先生了,換句話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謝先生的人了。”“啊——”韓非一口氣憋在嗓子眼里,差點沒上來,險些背過氣去?!澳恪隳恪表n非臉色鐵青,你了半天才說出下文:“肖雅,別忘了是誰把你帶到大6的,又是誰讓你一步登天坐上青幫的副幫主的寶座,現(xiàn)在你竟然敢背叛社團(tuán),你……”不等他把話說完,肖雅悠然而笑,淡淡說道:“韓先生,不要把自己說成是我的恩人,你青幫有今天的成就,我出力多少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欠你什么,當(dāng)然,我也沒奢求你會覺得欠我什么。投靠謝文東,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我之間也沒什么好談的了,希望,韓先生不要再浪費時間打我的電話?!敝肋@是,韓非才算體會到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針。他想不明白,肖雅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投靠謝文東了呢?而且什么時候投靠不好,偏偏趕到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不是要自己的命嗎?見肖雅有掛斷電話的意思,韓非吞口吐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下來,他聲音顫抖又低沉地說道:“小雅,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如果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提出來,但不要拿著社團(tuán)的生死開玩笑。”肖雅樂了,心中卻滿是苦澀,在她印象中,韓非似乎還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與自己說過話。心中輕嘆一聲,嚴(yán)格來說,韓非是個十分厲害的人,也是個令人敬佩的好大哥,只可惜他生不逢時,或者說他崛起的太晚了,如果他崛起在謝文東之前,那現(xiàn)在可能完全是另外一個格局。時事如此,肖雅也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為了生存,她只能拋棄一些東西,包括良知。“對不起,韓大哥,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韓大哥,既然我已作出選擇,你我就只能在戰(zhàn)場上見了!”說完話,肖雅再不猶豫,干脆地講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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