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不管買賣多大,最害怕就是帶槍的,尤其還是軍官。想到當(dāng)初是因為自己店里口風(fēng)不緊害楊秋差點橫死街頭,申樹楷就知道麻煩了,要知道42標(biāo)恰恰管著漢口,而漢口分號又是合盛元五大分號之一,每月進(jìn)出不下百萬,別說砸了,就算是楊秋暗示下,恐怕也沒好果子吃。,
所以他急忙從上海趕來武昌,又讓老掌柜也來武昌,備齊厚禮等在楊秋回營的路上,準(zhǔn)備攔住道歉,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看到了剛才的事情,還意外救了苗洛。
聽完申樹楷的敘述后,楊秋也是啼笑皆非,糊涂官遇上糊涂事,原來人家是專門來道歉的連忙說道:“申先生不必在意,成都之事也是楊秋莽撞了!若真要謝,恐怕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如果不是巧合立了功,也沒我今天?!?
“那是大人您福星高照才對,樹楷可不敢居功?!鄙陿淇焕⑹呛鲜⒃?jīng)理,將包袱推到楊秋面前說道:“不管怎么說,楊標(biāo)統(tǒng)是因為我合盛元出了事,所以特備下區(qū)區(qū)薄禮,您可一定要手下,不然便是看不起在下了?!?
不等拒絕,申樹楷已經(jīng)打開了包袱,繼續(xù)說道:“這里面是五萬兩銀子,這棟房子在下也已經(jīng)買下轉(zhuǎn)到了大人名下,此外董掌柜我也已經(jīng)將他調(diào)到漢口分號,大人有何差遣盡管開口便是?!?
楊秋沒想到這個名字很熟悉的申樹楷居然一出手就是五萬兩,還連帶著房子和人都交給自己了,手筆之大顯然不是尋常人,所以連忙問道:“申先生,在下總覺得您的名字耳熟,卻總想不起來了。”
申樹楷沒想到楊秋也聽說過自己,心底也不禁有些得意,笑道:“呵呵,不過是在日本開了家分號,沒想到都傳到大人耳朵里了,實在是慚愧,慚愧。”
“日本分號?合盛元,申樹楷!”
幾個信息聯(lián)系起來后,楊秋終于想起在哪里看過這個家伙了,如果說晚清時代有幾個商人是無法繞開的話,那么此人肯定能排在前列,正是他的不懈努力,使得晉商第一次走出了國門,將票號開到了日本、南洋等地,如果不是辛亥革命后軍閥混戰(zhàn),票號成了軍閥們眼中的肥肉被分吞剝食,說不定他還真能創(chuàng)出一番新天地。
“原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申先生,難怪耳熟了?!泵靼琢嗣媲斑@個人是誰后,楊秋反倒是思緒活躍下來。
現(xiàn)在因為身份尷尬,他一直想在軍隊外面找個合伙人,沒想到現(xiàn)在不僅有了,老天爺還送來了個極為厲害的家伙!而且看對方的神色,這筆錢自己要是不收恐怕他們還不會真放心,所以就沒再拒絕這筆小財,反而抓住包袱說道:“既然是申先生的一片心意,那么在下也不客氣了,不過這么大筆錢我拿了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這里有個發(fā)財?shù)臋C(jī)會,不知道申先生有沒有興趣?”
“哦?沒想到楊大人也是同道之人,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看申樹楷的神色,楊秋知道他把自己的話當(dāng)成客氣詞了,不過他也沒生氣,畢竟才是第一次見面,笑道:“天下兩大錢,難道先生不想???”
兩大錢?申樹楷暗暗念了句后,臉色陡然大變,豁然而起拱手道:“標(biāo)統(tǒng)大人,在下雖愛錢,但也絕不做那出賣良心,害人無數(shù)的煙土商!”
“這家伙反應(yīng)還真快!”楊秋心底暗暗贊嘆,不愧是能縱橫晚清商場的任務(wù),連忙說道:“申先生您就那么不相信在下?而且......?!睏钋锟纯醋约海Φ溃骸拔揖湍敲聪駢娜藛??”
“不是煙土?難道大人想做的是......?”
楊秋也不點破,抓起包袱說道:“申先生,恕我直,是不是大生意其實我心里也沒底,但我可以保證能賺錢,而且還是賺洋人的錢,最少?應(yīng)該有......五十萬美元!只是今日實在是有要事在身,先生如果愿意不妨在這里等我?guī)滋烊绾???
“五十萬美元!那可是足足一百萬兩??!”
申樹楷開始聽說可以賺洋人錢就已經(jīng)有了些興趣,現(xiàn)在聽說居然有這么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但他也知道今天楊秋要正式接任42標(biāo)標(biāo)統(tǒng),所以拱拱手道:“大人可放心前去,樹楷自當(dāng)在這里等大人佳訊?!?
“好,最多七日,我必回來,那時在和先生詳談?!睏钋镆膊豢蜌?,抓起包裹扭頭看向了煙雨朦朧的漢陽。
那里......或許就是夢想開始的地方!
.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