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的蔣百里很清楚英國的處境。笑呵呵的收起清單:“首相閣下,總統(tǒng)已經(jīng)考慮在開羅正式與貴國結盟。當然,前提是我們必須得到公正的地位!至于元帥所擔心的石油安全,我們可以承諾從現(xiàn)在起至戰(zhàn)爭結束,通過沙特的沙特中國石油公司和海灣石油公司每年向貴國以成本價格提供三百萬噸原油。至于英伊石油公司......其實并不是我們想買下,是伊朗政府的要求。首相閣下,現(xiàn)在是需要團結一切力量反抗法西斯納粹的時候,您真的愿意為保護一個每年只有400萬英鎊收入的公司,而放棄打敗蘇聯(lián)和德國的機會嗎?您應該清楚,高加索只要一天沒被我們占領。蘇聯(lián)人就會源源不斷地向德國提供石油!至今,這種提供每月已經(jīng)超過兩百萬噸!
所以我們將其買下后,并不會據(jù)為己有,而是將它歸還給伊朗政府,以便讓伊朗政府和人民更好的為我們服務,共同打擊蘇德納粹。伊朗政府已經(jīng)向我們保證,贖回油田后會無償?shù)南蛸F國每年提供兩百萬噸石油!至于科威特,這只是為了平衡沙特和伊朗的需要,您要知道。伊拉克人和德國走得很近,土耳其同樣親德國,而且我們已經(jīng)得到確切情報,蘇聯(lián)向庫爾德提供了大批的武器彈藥.......他們非常有可能和德國合作進攻伊拉克!至于您的擔心其實沒有必要。只要東阿曼(今阿曼)在貴國手中,我們就可以分享霍爾木茲海峽的航運權?!?
“楊秋先生真的考慮在開羅宣布結盟?”
丘吉爾的瞳孔開始放大,甚至連后面那些話都沒太注意。雖然他們明知中國暫時沒可能出兵歐洲,但如果楊秋在法國失敗后立即宣布結盟......對英國民眾來說簡直就是一針強心劑!更重要的是。羅斯福雖然口頭答應會考慮出兵,但該死的光榮孤立政策卻不是那么能輕易突破的,所以他最近甚至開始動腦筋。準備找?guī)姿覞撏窝b成德國潛艇,對紐約港發(fā)動偷襲......。
咳咳,這是秘密!
心黑腹黑的老爵爺咳嗽兩聲,從飄散的思緒中回過神,心里不斷權衡著利弊。
楊秋很貪婪,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楊秋的貪卻一直控制在波斯灣和亞洲部分,避開了對英國最重要的印度和非洲地區(qū)。當然,穆盟和他的關系英國情報部很清楚,但穆盟即使分裂,也無法割裂印度最富饒的恒河平原。至于科威特他說的也很對,控制東阿曼就等于控制了霍爾木茲海峽,既然如此為何不用小小的科威特做交易呢?
似乎看穿了丘吉爾的底牌,蔣百里故意笑笑:“首相閣下,您可以繼續(xù)等待美國政府的出售清單。但請不要忘記,羅斯福閣下已經(jīng)于上月宣布擴充陸軍,他有幾十萬的軍隊急需武裝。從軍事角度上講,即使美國愿意參戰(zhàn),也要到年底才能完成準備工作。所以為緩解貴國的擔憂,出發(fā)前總統(tǒng)已經(jīng)明確表示,將在必要時向貴國派遣三個戰(zhàn)斗機大隊,幫助保衛(wèi)英格蘭的空中安全,但地面和海上我們的壓力太大,所以年底前......您沒有援兵!”
蔣方震的話,如一道道利劍刺穿了英國的心臟,反反復復打擊軟肋。丘吉爾的臉瞬時黑得像炭球,因為他的每句話都正中要害!即使用上潛艇那招,羅斯福也需要足夠時間去備戰(zhàn),所以從現(xiàn)在起到42年初,將是英格蘭最危險也是最難熬的截斷。
“我無權作出這么重要的決定,需要時間和內(nèi)閣議會商量。”在英國國民前底氣十足的老爵爺主動降低了語調(diào),但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
蔣百里不僅不緊張,反而很開心,微微一笑:“好的,但我希望能在開羅前,和您達成外圍談判?!?
楊秋趁火打劫,蠶食英法遺產(chǎn)的同時,詩梳風茂密的雨林深處。柳川平助和軍官們也恭恭敬敬的站在地圖前,目光跟隨著畑俊六的背影來回游走。法國投降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這里,但他卻開心不起來,因為戰(zhàn)前以為能輕松享用的“法國大餐”已經(jīng)突然變味!橫掃南洋的18師團竟然在暹粒碰壁,被區(qū)區(qū)兩個團擋住,連最寶貴的戰(zhàn)車部隊都損失慘重,最后甚至還驚動了南進總司令畑俊六來親自督戰(zhàn)。
“柳川君,能告訴我支那部隊的運動情況嗎?”畑俊六盯著地圖,語氣出奇的平靜。但所有軍官都知道,他沒那么好伺候。
柳川平助立即上前一步。手指法屬東印度地圖:“嗨!大將請看,支那的戰(zhàn)車部隊停在河內(nèi)北方,法國人顯然不打算開放鐵路和軍事設施讓他們使用。六個步兵師中,兩個步兵師已經(jīng)越過紅河向萬象前進,有一個空降團充當他們的前鋒,已經(jīng)在班帕蓬實施傘降。一個師進入了海防,一個師在戰(zhàn)車部隊后面,最后兩個師正在向安南的義安運動,應該是想奪取寮國的波里坎賽和甘蒙。海軍的兩個陸戰(zhàn)隊也從峴港和順化和磅遜登陸上岸。方向分別是占巴塞和暹粒?!?
“昆明的三個支那陸軍師有動靜嗎?”
“還沒有?!?
“很好,那你的部隊呢?”
“114師團已經(jīng)抵達春武里正在趕來,再有三天我就能集起兩個師團,一定可以拿下暹粒打敗支那人!第29師團也已經(jīng)接替暹羅陸軍在進攻占巴塞。我還派一個聯(lián)隊去萬象支援,只要搶在支那主力到達前占領這些地方,我們就可以......?!?
“柳川君!你準備在暹粒將帝國給你的部隊都消耗光嗎?”柳川平助還沒說完,畑俊六就臉色一冷。不耐煩地打斷道:“作為大日本帝國陸軍中將。你應該清楚,帝國的資源和人力都無法和支那相比,南洋距離本土又太遠。缺乏工業(yè)能力,所以這里的每名士兵都是寶貴的!現(xiàn)在支那人已經(jīng)有一個戰(zhàn)車師和八個步兵師趕來,云南還有三個師隨時可以南下!像你這樣慢慢得打,是準備和支那人和我們在這里決戰(zhàn)嗎?”
聽出話語里的不滿后,柳川平助的鬢角頓時滴下兩滴冷汗:“請大將閣下訓示!”
見到柳川認識到錯誤,畑俊六才放緩語速:“柳川君,海軍已經(jīng)拿下錫蘭,打通了安達曼海的交通線。為了穩(wěn)住地位,那些人在國內(nèi)拼命地宣傳這場勝利?,F(xiàn)在山本大將還在錫蘭等待英國艦隊上鉤,如果......?!碑x俊六停頓下,目光掃掃四周的日本軍官:“所以,我們陸軍需要這場勝利,洗刷兩次敗給支那的恥辱!向國民證明支那不是不可以戰(zhàn)勝的!用以振興帝國上下的士氣!但同時,我們要快速,要和時間競賽,也要避免和支那部隊在這里決戰(zhàn),因為帝國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
柳川平助偷偷地眨兩下眼,這算什么戰(zhàn)略?拿不下暹粒和占巴塞,深入打快有什么用?要想獲勝,又要讓對方忍下這個口氣,怎么可能?”
畑俊六見他還不明白,繼續(xù)說道:“我們已經(jīng)得到確切的情報,蘇聯(lián)盟友已經(jīng)投入一百多個師發(fā)動反攻,支那在短期內(nèi)必須在中亞西亞保證一百三十師,在波斯灣還有三十個師,所以現(xiàn)在進入印度支那的部隊,是他們能拿出的最大力量了。所以他們一直在釋放假信號,說出兵只是為履行和法國的協(xié)議,但實際上卻已經(jīng)開始秘密行動。據(jù)影佐禎昭大佐的手下匯報,安南內(nèi)部最近很可能有大的變化,有很多的激進派和游擊隊得到了支那人的支持。通過這些這就可以看出,支那楊秋此次的主要目的其實不是針對我們,他是想接管安南殖民地!所以你要盡快解決暹粒和占巴塞,切斷湄公河的南北聯(lián)系,占領寮國和安南南方,這樣他們的陸軍就無法和海軍會師,得不到陸軍支援就只能退回北方......?!?
柳川平助心里暗暗叫苦。說得簡單,自己這邊沒有海軍,逼不走整日在頭頂盤旋的支那海軍飛機,怎么切斷湄公河?反倒是旁邊的辻政信格外積極,插嘴道:“大將,其實這很簡單。您看,法國人的頑固和不合作,支那陸軍的推進速度其實很慢。因為這里不是中亞,雨林和河道會讓重型戰(zhàn)車和卡車陷入泥潭,所以我們應該更積極的出擊,使用銀輪戰(zhàn)術,對安南進行大縱深的穿插,對支那軍進行迂回包抄!”
“哦?說說你的計劃?!碑x俊六對辻政信很有好感,所以立刻追問起來。
見到陸軍南進總司令都愿意聽自己的計劃,辻政信心里更得意了,指著地圖快速翻動嘴皮:“暹粒是向東的重要屏障,但卻不是唯一??梢杂勉y輪部隊,發(fā)揮帝國陸軍輕便快速的特點,越過扁擔山脈從加吉方向進入,然后沿著湄公河南下進攻桔井,對暹粒的支那軍隊實施包抄!同樣,在占巴塞也可以,進攻任務繼續(xù)交給暹羅陸軍,讓29師團放棄正面強攻,快速從阿蘇坡進入安南境內(nèi)向海邊跑,從這里切斷支那陸海軍的聯(lián)系?!?
“辻政信閣下,支那軍不是英國軍隊,他們擁有非常完善的火力,擁有很多的卡車和交通工具。讓輕裝的銀輪部隊出動,一旦遭遇炮兵和飛機阻擊,損失會非常的大?!绷ㄆ街鷼馑懒?,心里暗罵辻政信不講情面。要是按照他的計劃,不等于說自己前幾天的指揮都是錯誤的嗎?
想出風頭的辻政信才不管這些呢,見到柳川平助質疑自己的計劃,立刻大聲道:“司令,支那人雖然有卡車和重炮,但這里不是中亞,雨林會讓飛機和大炮的威力下降,泥濘的道路和河流,根本不適合卡車運動!只有我們銀輪部隊,不會受地形限制,可以很輕松的穿插迂回。甚至不需要消滅,只要他們受到威脅,感受到帝國的力量,就會立刻撤退的?!?
辻政信說完,又去鼓動畑俊六:“大將,您剛才不是說支那人會在最近挑起安南政變嗎?那就更應該果斷的采取全面迂回!因為一旦被他們勾結安南人政變成功,那么誰也無法阻止支那控制這里。”
畑俊六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柳川平助:“辻政君說得很有道理。柳川君,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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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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