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齊磊面前,“要,要不,你去叫吧!”
他是真不愿意出這個頭。
齊磊也沒拒絕,進屋隨便點了幾個男生,再加上他們這幾個,跟著劉彥波到主樓那邊取課本。
結(jié)果回到教室的時候,講臺上又多了個腳印??赡苁浅脛倓偠疾辉?,有人氣不過印上去的。
劉彥波看見了,依舊是往講臺上一歪,“誰干的?”
之前和蔣海洋起過沖突的那個哈市男生,皺眉站了起來,“我?!?
“叫什么?”
“方冰?!?
“誰讓你踹的?”
“......”
“罰款哈!十塊,明早交給我?!?
方冰一聽就炸了,剛要說話,可劉彥波連理都沒理他,告訴蔣海洋和張新宇負責發(fā)一下課本。
又把三個班長,還有齊磊叫出去了。
先是對齊磊吩咐道:“回頭你通知全班,一人20塊錢班費。笤帚拖布什么的,都要買?!?
又對三個班長道:“馬上教師節(jié)了,老師們辛苦一年不容易。我的意思是,你們帶一個頭,號召一下同學們,給各科老師買一點過節(jié)的禮物?!?
說完,又把楊金偉叫到一邊,低聲說了點什么。
說完,直接就回辦公室了。
楊金偉回來,倒是很有班長派頭兒。
“劉老師的意思是,一人最少二十塊錢,給主科老師買禮物。至于買什么禮物....”
好吧,劉彥波直接給列了出來。
聽的齊磊和吳寧他們差點吐了。
你媽了個波,你就直接張嘴要是吧?
而到了現(xiàn)在,齊磊基本上也算明白這個班干部到底是按什么來的了。
就是按爹媽官的大小來排的了,例外的就是齊磊和楊金偉。
齊磊不用說,有省臺的加持,別的學生不注意,班主任卻不能不知道。
而楊金偉,應(yīng)該是楊大強懂事兒,給老師送禮了。
此時,楊金偉見他們都不說話,“給句話??!到底行不行?”
結(jié)果,盧小帥無語地搖了搖頭,看著齊磊,“咋辦???”
他倒不是差這二十塊錢,關(guān)鍵還是膈應(yīng)。
真沒見過這樣兒的!
財政他們也都看齊磊,說實話,還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老師。
程樂樂氣的都要炸了,把齊磊他們拉到一邊,“我要跟我爸告狀!”
卻是財政攔住他,“你還真不好告狀,新學年班主任都得大校長點頭。那是徐倩她媽,讓你爸找徐倩她媽去啊?”
程樂樂無語,直跺腳,“那怎么辦??!我不想在這破班呆著!”
楊金偉被晾到一邊,也不知道他們在嘀咕啥,一下就急了。
“你們跟他商量得著嗎?他就一個生活委員!”
可算壓了齊磊一頭,楊金傳美壞了,當然不能給齊磊好臉色。
對此,沒人搭理他。
都看齊磊,一個暑假都養(yǎng)成習慣了。
齊磊想了想,“先看看再說。”主要還是不知道章南到底什么情況。
楊金偉,“那班費和買禮物的錢一起收了??!”
齊磊,“班費不急?!?
說著話,往班里走。
班里鬧哄哄的,好像吵起來了。
進去一看,果然,蔣海洋和那個方冰正嚷嚷著。
還是踹講臺的事兒,方冰不服氣,“操特么的,欺負我們外地來的是吧?憑啥不罰你罰我?”
蔣海洋本來不應(yīng)該插嘴,劉彥波弄出的幺蛾子,跟他又沒關(guān)系。
關(guān)鍵是,誰讓方冰嘴欠呢?之前多那么一句嘴,兩人有點結(jié)仇的意思。
戲謔回懟,“你長的丑,行不行?”
王東那幫人就在一邊看熱鬧,在他們眼里,有錢人家的傻叉和哈市來的傻叉別光吵??!打??!打起來才好看。
趁著蔣海洋回嘴的工夫,王東還添油加醋,“別特么光嘴上使勁,你干他不就完了。
此時,方冰更氣的不行,一看一堆班干部進來,來勁了,也不怕啥了。
畢竟他哈市老鄉(xiāng)多,有十多個,至少現(xiàn)在不怕打起來。
“這特么是啥破學校???我特么去校長那兒告她去!”
蔣海洋沒搭理他,對齊磊笑道:“這特么不是欠收拾?罰他朝我撒什么氣?”
王東咯咯咯的笑,還是看熱鬧不怕事大。捅了捅方冰,”聽見沒?說你欠收拾呢!”
方冰,“我就是不服,咋地吧?有種你收拾我!”
聽的齊磊腦瓜子直疼,先是冷冷地瞪了一眼王東。
王東本來沒當回事兒,可又有點全身不舒服。
那眼神兒,有點嚇人。
齊磊瞪完就不管他了,對蔣海洋來了一句,“你替方冰出五塊!”
蔣海洋瞪眼,“憑啥!?”
齊磊一聽,從自己兜里掏出五塊錢,“那我替你出五塊!”
看向方冰,“我替他出五塊,還有問題沒有?沒問題拿錢!”
方冰怔怔地看著齊磊,最后拍出十塊錢來,“我不是差那五塊錢,就是太氣人!”
齊磊一攤手,“那咋辦呢?你自己說這事兒怪海洋嗎?我都特么想踹兩腳!”
說完,哐哐沖著講臺就是兩腳。
動靜挺大,別說方冰,王東,盧小帥他們都心里一哆嗦。
要知道,齊磊可從來沒動過這么大的氣性。
當初搞二寶子的時候,他都風輕云淡的,還是頭回見他瞪眼珠子。
全班一下就被鎮(zhèn)住了。
方冰則是縮了縮脖子,他算看出來了,齊磊就是這幫人的頭頭,惹誰都不能惹他。
把十塊錢一拍,“算了,我特么認倒霉!”
齊磊把十塊拿起來,五塊塞回給他,“說五塊,就特么五塊!”
那邊蔣海洋臉上有點掛不住,“嚓??!”掏出五塊錢塞給齊磊,“我的事兒你掏啥錢?”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蔣海洋和方冰一人出了五塊。
齊磊拿著錢,“早這樣兒不就完了?”
把錢扔給財政,“明天早上替他們交上去?!?
財政哪會接,“你你,你揣著不就得了,給我干啥?”
一邊說,一邊躲的遠遠的。
這時,程樂樂捅了捅齊磊,“還有大掃除的事兒?!?
剛剛黑寡婦說了,下午掃除,還要排坐等等,反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齊磊:“哦!”
想起來了,不過也簡單。
面向全班,“尚北本地的舉手?!?
此時,齊磊說話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權(quán)威性,同學稀稀拉拉有三十多個舉起手來。
“住樓房的放下。”
又放下六七個,剩下有二十多人。
齊磊則道:“下午大掃除,后院草也要除,舉手的這些同學辛苦點,帶工具,鐵鍬、耙子,有啥拿啥。”
這是常識,東北住平房的,基本家家都有一片菜園子,而這些工具也都是家家必備。
“其他同學看著來,抹布、臉盆,水桶,報紙也行,能帶啥帶啥。”
“對了,下午一人交兩塊錢班費,沒帶工具的交三塊,多余的錢請全班吃冰棍兒!”
此時,全班都聽齊磊一個人發(fā)號施令,王東和方冰甚至有種怪異的感覺,心里納悶兒,十四班真特么是妖怪多哈!
奇葩教室,奇葩班主任,又來一個奇葩生活委員。
特么咋感覺,這個班他說了算呢!大班長、二班長都是個擺設(shè)。
對此,楊金偉也挺郁悶,我才是班長??!雖然是個副的,但也是班長??!你們咋就不問我呢?
正好程樂樂在他身邊老老實實地站著,楊金偉往前湊了湊,“程樂樂吧?我叫楊金偉,三....”
“中”還沒說出來呢,程樂樂皺著眉貼到吳寧身邊,“這就是你們小時候那死敵?”
吳寧點了點頭,“是沙袋?!?
程樂樂打量了一下楊金偉,回頭和吳寧道,“不太行啊!和付江他們干的那股勁兒哪去了?”
楊金偉:“.....”暴擊百分之一萬。
付江:“......”也有點憋屈,但不知道為啥。
上午就沒別的事兒了,劉彥波也徹底消失。
齊磊分配完任務(wù),就讓全班散了,下午早點來。
剛出教室,就碰到了唐奕。
這家伙知道齊磊和吳寧分西校舍來了,也是一驚一咋的,“不是,你丈母娘什么情況?心夠黑的啊!”
“就算你和徐小倩有點招人恨,也不能這么下死手吧?”
對此,齊磊還真有點迷糊,他也不知道章南什么情況。
要說分差生班,這個他能理解,這個年頭,沒那么多公平可。
但是,弄這么個教室,這么個班主任…更重要的是,財政、付江、程樂樂也扔到了這里,著實讓人摸不透。
這不就等著人戳她脊梁骨嗎?
然而此時此刻,章南在四樓的校長辦公室,站在窗前一上午就沒動過,目光始終盯著西校舍那邊,連老董頭兒進來都沒察覺。
老董頭見狀,搖頭一笑,“怎么?不放心了吧?我看這個班長不了,你趁早別動這個念想。”
章南也搖頭,“很放心?!?
老董皺眉,也看西校舍,“你咋折騰我不管了,只是,把那個劉彥波換下來吧,她得給你惹事兒!”
章南,“惹吧!”
老董,“都傳你收了她的禮,不會真收了吧?”
老董是不信的。
可是沒想到,章南居然點頭了,“收了?!?
老董:“小章,你到底要干啥?。俊崩隙钦娴目床欢?。
而章南不說話,看著正在出校的齊磊。
也看著從主樓出來,和一眾十四班老師往食堂溜達的劉彥波。
無聲地搖了搖頭。
...…
——————
下午齊磊來的比較早,算是最早進班的幾個人之一。
來了就在講臺鋪上小本子,跟每個人收班費。一人兩塊,像哈市那幾個,還有農(nóng)村住宿生沒有工具,就收三塊。
吳寧在一邊看著,小聲嘀咕,“黑寡婦讓收二十,你收兩塊啥意思?”
齊磊頭也不抬,“就點破笤帚,破墩布,用一千多塊錢嗎?”
一人二十,全班就1200多,給十四班刷墻也夠刷個十幾遍了。
吳寧卻是冷笑,“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齊磊當然知道劉彥波的20是什么意思,對吳小賤道:“別摻和,我自己來就得了?!?
說著話,給吳寧五十塊錢,“帶兩人跑趟冰混廠?!?
“干啥啊?“
“奶油冰棍,來五十塊錢的唄!”
校內(nèi)小賣部,散裝的冰棍要五毛,大腳板、美登高得一塊錢,不如去冰棍廠批發(fā),2毛1一棍,十根還搭一棍。
夏天,哥仨經(jīng)常拿著水瓢去冰棍廠批發(fā),二十根就夠三家人吃到過癮。
五十塊錢更能撐死一個班。
吳寧看著五十塊錢,吐槽道:“嚓,這班干部當?shù)?,還得搭錢!”
沒帶工具的還是少數(shù),能有幾個人?
說完,領(lǐng)著張新宇和蔣海洋去車棚了。
正好方冰來交錢,聽到一點,嘴欠道:“搭啥???”
齊磊朝他笑了笑,“沒什么?!?
說實話,也沒搭多少,就二十來塊錢而已。
班里有一小半沒帶工具,一人摳一塊,也將近三十了。
……
十四班的隔壁是初一新生。
說實話,看著初一小孩兒在西校舍進進出出,十四班的大哥哥大姐姐們見了,慢慢的也就沒那么多抱怨了。
西教室確實不方便。但是,這個年代的學生還不像后世那么嬌生慣養(yǎng),從小學開始就是這種教室,糊窗戶、團煤球兒啥的,年年都得干。
有的從三中過來的,還種過地呢!
三中有黃豆地,年年拿學生當免費勞動力。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班主任是真特么極品!
一點多了,隔壁初一六班的老師已經(jīng)帶著全班開始掃除,十四班這邊,還劉彥波的影兒都沒見著。
大伙兒在班里傻坐著聊天兒。
到了一點半,財政實在沒招兒了,求齊磊,“要不,你組織組織吧?那傻b指望不上了。”
這話讓身后的同學聽去,又開始迷糊,到底啥情況呢?咱大班長有點不給力?。》炊钗瘑T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對此,齊磊也沒辦法,招呼大伙兒不等了,開干。
女生擦玻璃掃地,男生后院除草,再分出幾個男生抬水、扣桌椅。
一通指揮,十四班立馬開動,鬧騰起來。
倒是楊金偉又起幺蛾子,針對齊磊收班費的事兒抓住不放。
“齊磊,劉老師讓收二十,你怎么就收兩塊?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說實話,齊磊是真不太愿意和楊金偉個小屁孩扯皮。
但是,你別賽臉啊!
瞇眼看著他,“小偉啊,勸你一句,別多事兒,容易挨揍!”
嚇的楊金偉一哆嗦,想起小時候的不堪了。
可是轉(zhuǎn)念再一想,我是班長了,我怕你嗎?
硬氣了不少,挺著胸脯兒,弩著五官,“齊磊,你要干什么?二十就是二十,兩塊就不對,說你還不行啊?。俊?
動靜不小,全班都聽見了。
只是,楊金偉說的不太清楚,大伙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狐疑地看過來。
也只有財政、盧小帥他們明白咋回事兒,看楊金偉就跟看傻子似的。
他們坐的離齊磊近,兩人之前的對話也都聽見了,而且聽懂了。
別多事,容易挨揍,都特么和你說這么明白了,還不懂?你不是傻是啥?
那邊,方冰欠欠地湊過來,“啥20?2塊的?”
齊磊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楊金偉,“你真的快挨揍了?!?
然后才對方冰大聲道:“別問,沒好處。”
“哦。”
方冰乖乖退走,齊磊則是劃拉開楊金偉,招呼大伙兒開始掃除。
而楊金偉直到現(xiàn)在還在認為是齊磊想揍他,而他都不知道這頓揍是從哪來的。
……
說實話,學校大掃除是最有意思的,打水的打水,上窗臺的上窗臺,偷懶的偷懶,打鬧的打鬧。
也是男女生最容易發(fā)生沖突,追的屋里屋外跑的時候。
當然,十四班還都不熟,這樣的情況也只發(fā)生在初中就是同班同校的學生身上。
只見教室里先是塵土飛揚,隨后又帶著新鮮的泥土味兒。
不到兩點,活剛開個頭兒,吳小賤他們騎著車子殺了回來。
后座放著個泡沫箱子,里面全是散裝的奶油冰棍兒。
不是后世奶味賊沖的那種奶方,也不是老冰棍那么硬,半化不化咬一口有點粘牙,賊特么好吃。
齊磊小時候一頓能吃十根兒,吃到竄稀。
十四班的同學見還真買了冰棍兒,登時歡騰。
好吧,小孩到底是小孩,再鬧心的分班,在這種氣氛下也都忘腦后去了。
把冰棍放講臺上,齊磊招呼全班,“沒帶工具的請客,都別客氣!”
將近三百根冰棍,隨便吃。
吳寧還在那囑咐,“別把箱子弄壞了,跟人家借的,還得還呢!”
連吃帶玩,再干活,不到三點基本就干差不多了。
只是齊磊發(fā)現(xiàn),王東那幫人基本沒動冰棍。
他們屬于交兩塊,老老實實帶工具的那伙兒。
雖然對齊磊還是不服,可是這種事兒都隨大流兒,全班都聽齊磊的,就算不服也不會起什么幺蛾子。
至于冰棍,本著我沒花錢,也不想為了幾根冰棍低頭。
倔強唄!就不吃,你能咋地?
干完活,財政又找到齊磊,本來打算讓他號召全班給教師節(jié)掏錢。
結(jié)果,楊金偉又忍不了了,特么你們能不能別啥事兒都找他?他是班長,我是班長?
主動接下這個任務(wù),站到講臺前,賊有班長的派頭兒。
“說個事哈!馬上教師節(jié)了,咱們集資給老師們買禮物?!?
財政本來挺不高興,顯著你了??!
卻是齊磊把他攔下來了,還給齊磊樂夠嗆。
心說,這貨是真的腦子不好使,不是假的。
“他愛收就讓他收唄,真當是什么好事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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